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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总觉得万岁爷此去西北,定会空手而归。
暴雨夜,皇帝微服出宫,却被一行送葬队伍挡在身无门前。
婉凝一身缟素,抱着娴儿的灵牌,堵在皇帝马前。
“皇帝陛下,您无需前往西北,奴才已将皇後娘娘带回来了。”
闻言,胤禛如遭雷击。
“不可能,郭络罗氏,你与皇後又在胡闹什麽?她在哪?”
“呵,她还能在哪,自是被您的朝臣逼死在西北!”婉凝将手中令牌砸向皇帝。
“我这辈子最後悔之事,就是帮着你促成孽缘。”
婉凝来之前,抹过辣椒水,此时哭得涕泗横流。
狗皇帝似乎被吓傻了,此时整个人扑入恶臭的棺材内,抱着尸首低声啜泣。
万岁爷关心则乱,苏培盛却还在怀疑棺材里的尸首究竟是不是皇後娘娘。
苏培盛小心翼翼凑到泪流满面的桂默默身侧。
“桂嬷嬷,这..欺君可是灭九族的死罪啊...”苏培盛小声提醒。
桂嬷嬷白一眼苏培盛:“你的意思是,连万岁爷都认定棺材内的尸首是皇後,你比万岁爷还英明睿智?”
“啊?这这这,杂家并非此意。”苏培盛忙不叠摆手否认。
再看万岁爷已亲自为皇後扶灵,前往养心殿,苏培盛瞬时叫苦不叠。
八福晋虽哭得满脸通红,却并无过多悲痛情绪,若皇後当真身死,八福晋早就哭得昏厥,哪里还会在这与万岁爷针锋相对。
可英明如万岁爷,为何要故意被八福晋戏耍?
婉凝也想知道答案,入了养心殿没多久,她就恐惧地知晓了答案。
皇帝竟当着她的面,将腐烂成一堆烂肉的尸首拆卸开,一块块骨头摸索。
皇帝竟然在为尸首摸骨。
此时皇帝边哭边笑,像个疯子似的。
婉凝心底发怵,哆哆嗦嗦躲到门边,就怕皇帝龙颜大怒,将她斩杀在养心殿内。
“郭络罗氏,皇後在何处?”
“万岁爷,这就是皇後,您才苏醒,自是消息闭塞,皇後已于半个月之前死于西北乱军中。”
婉凝早就与驻守军中的七爷和年羹尧串通一气,那日在乱军中,娴儿的替身当着万军之前跌落深谷,没有人会怀疑皇後的死因。
“皇後垂髫之年与朕结发为夫妇,朕若连枕边相伴十几载之人都认错,枉为人夫。”
“郭络罗氏,你若不说,他今日就为你殉葬!”
“奴才不知万岁爷在说什麽。”
“传朕旨意,立即将阿其那赐死。”
门外传来杂乱脚步声,婉凝满眼惊慌站起身来。
廉亲王胤禩被押入养心殿内,匍匐在四哥脚下。
“臣弟愿赴死,求皇兄饶恕郭络罗氏僭越之罪。”
“阿其那,今日若郭络罗氏不说出皇後去向,你就去死吧!”
“是。”胤禩谦卑无比,双肩却在轻颤。
.......
雍正五年七月初三,楚娴站在天池畔,远眺敖包彩笙。
“陈清彦,佳节在即,我们在乞巧节那日成婚吧。”
微雨斜阳下,陈清彦正擒伞朝她疾步而来,闻言,脚下一踉跄。
“咿?你若不愿,就当我没说。”
楚娴抿唇憋笑,越是与陈清彦这憨书生相处,越是觉得惬意自得。
“我愿,我愿,我..我只是怕自己在做梦....”陈清彦失神喃喃。
楚娴也觉大梦一场,上一回在江南,若非那人捣乱,她与陈清彦早已成婚,算上这一次,她竟阴错阳差嫁给同一个男子两回。
这一回,远在大清国境西北,那人定不会再来拆散她的良缘。
与陈清彦的大婚略显简陋,二人只对着双方父母的灵位磕头,就草草了事。
洞房花烛夜,楚娴灌下一大壶马奶酒,才勉强压下不安与慌乱。
“夫人,你若觉得不适应,我们..我们可先不圆房。”
陈清彦循规蹈矩站在屏风後,不曾僭越半步。
“没什麽好後悔的,我这辈子已经历过最後悔之事。”楚娴三下五除二脱去衣衫,钻入陈清彦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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