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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去机场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老师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他老人家不让。”那怎么，现在是让了？骆珩看了肖焓一眼，后者耸肩，示意自己很无辜，也是迫不得已。他什么都不说，骆珩在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我的事，你告诉老师了？”肖焓没答，收了手枕在后脑吹了声口哨，一副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的架势。“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许惠明催促：“还不快过来。”骆珩只得走过去：“来了。”“我以为你没个五六年不回来了，”许惠明打量着骆珩，瘦了，黑了，他叹口气：“坐吧，就坐我旁边。”骆珩赶紧点头：“嗳。”一屋子人落座。这里只有肖焓还在许惠明手下攻读博士，很自然地坐到了另一边，看也没看一直挽着许惠明胳膊的陈航一眼：“大家都坐都坐，点菜了吗？”“点了。”屋里唯一的女性林媛说，“早点了，没想到老师也来了，您看看有什么要加的菜吗？”肖焓拿了三个空杯子倒茶：“我也是两小时前才收到陆师兄消息，什么都没告诉我，就让我赶紧去机场接人。”肖焓还在读博士，跟陆师兄关系又不错，会给他发消息不奇怪，只是这消息是不是两小时前发的、是谁发的可就说不准了。陈航嘴唇无声动了动，最终在肖焓旁边坐下来，有意无意说：“以陆师兄的性格，老师上飞机前就该联系你才对，怎么会只提前两个小时，要是耽误了时间没接到老师怎么办。”肖焓将茶分别推到许惠明和骆珩面前，自己拿起最后一杯喝了口，耸肩说：“这你得去问陆师兄。”陆师兄从前还在读书时就不太好说话，又是里头资历最老的，大家都敬他怕他，如今又留校任教，当然更不敢说什么。陆师兄当年帮了他不少，陈航挺尊敬他的，陈航幽幽看了眼肖焓：“我要能问还用得着问你？”肖焓点点头接话：“是啊，所以你觉得我比陆师兄好欺负呗。”陈航：“……”“你这话痨子能不能少说两句。”许惠明不轻不重地说了他一顿，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半天，问骆珩：“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桌上众人交换了个眼神。骆珩回答得自然：“您点就好。”许惠明说：“我记得你挺喜欢玉米鸡翅煲，来一份？”骆珩正要说话，肖焓将手机往桌上一放，“一份哪够，这家份量小，一人一份还差不多。”“是吗。”许惠明说：“那就一人来一份。”师徒俩你一句我一句，就把话题这么绕过去了。陈航握着茶杯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菜上齐，他第一个站起来：“老师，没想到您今天也能来，以茶代酒，我敬您一杯。”许惠明刚拿起筷子，见他如此又只好放下，拿杯子跟他碰了一下。陈航仰头喝完了茶，看见坐在许惠明旁边的男人，目光有些幽怨。“今天咱们桌上不讲究这规矩，先吃菜。”见桌上其他人也有要起身的意思，许惠明拿手压了下，示意大家好好坐着，“不用这些礼，啊。”说完又看向骆珩：“你太久没回来，一会儿吃完饭陪我说会儿话。”骆珩点着头：“那是自然。”众人不自觉把目光又重新聚焦到这位许惠明最得意的学生身上。许惠明学生多，老人家善良，基本上受过他指点的出去都能说是他的学生，但能得老人看重的，少之又少，骆珩便是其中之一，看重到什么程度呢，能让当年刚参加完国家工程项目回来的许惠明亲自去大学招人。许惠明是谁，985高校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国家重大工程项目顾问，中国工程院院士，行业泰斗级人物，他的学生走哪儿不是香饽饽的。一个普通211大学的本科生，能得许惠明如此看重，可惊呆了一众人：这骆珩到底有什么能耐？——后来的三年研究生生涯里，骆珩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众人他有什么能耐。骆珩是同济大学这十几年来少见的天才，研一便学完了三年的课程，此后两年跟着许惠明去往全国各地参与各种项目，还都是国家级，上过几次央视新闻。许惠明有意让他直博，但骆珩拒绝了，毕业后被一家建筑公司高薪聘走，一直投身于建筑事业，直到前两年同学聚会，都还一直流传着他的神迹。只是不知道怎地，前年他忽然辞了职，跟所有人断了联系，孤身一人回乡去了。陈航本还有话想说，见这师徒二人聊得更畅快，只能面色尴尬地坐回来，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扭头，对上肖焓似笑非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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