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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整座城市在夜色和寒风冷雨中逐渐死去。我们穿过後巷,找到一段锈铁台阶,开始一路曲折向下。
终于,迪恩从包里掏出了对讲机,然後按下对讲按钮,说道:“斯塔克,能收到吗?”
“收到,你们到了?”托尼很快应答。
迪恩哼了一声,“差得远呢。听着,乐乐新交了一个朋友,他们想知道关于保护伞和浣熊市的事情。你介意给他们做个简报吗?”
“我没那闲功夫。”托尼不耐烦地回答,“你以为我在干什麽?坐在电脑前打飞机吗?”
我从迪恩手里抢过对讲机,等托尼说完之後开口:“托尼,我是乐乐。”
“啊哈,”托尼回复,语气转了一百八十度,“晚上好,甜心。”
我问道:“这座城市还有幸存者吗?如果我们能从地下实验室坐缆车逃走,也许我们能多带一些人。”
“十几个小时前,保护伞公司派出了U.B.C.S.,也就是他们自己的生化危机紧急对策部队,搜寻浣熊市的幸存者,保护他们上了一辆地铁。”托尼说道,然後在我松了一口气之前,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在他们逃离的路上,保护伞公司派出的生化武器把他们全部灭口了。”
我和里昂同时问道:“什麽?为什麽?”
“用用你们的脑子。”托尼冷嘲热讽地说,“这座城市完蛋了,他们要是隔岸观火,不就是把全世界当傻子?以一支小队为代价,等浣熊市灰飞烟灭之後,保护伞公司就可以说发生了意外,他们迅速应对,但仍未阻止悲剧发生。只要多洒几滴鳄鱼的眼泪,很快浣熊市就会成为被人遗忘的历史。”
里昂低声对我说:“他们别想这麽轻易脱身。”
“托尼,”我抓着对讲机,“我们接下来怎麽做?”
“跟着迪恩,还有别来烦我,除非你们快死了。”托尼就是有本事把话说得这麽冷酷无情,哪怕他想表达的是完全相反的意思,“斯塔克,完毕。”
迪恩夺过对讲机,飞快地说道:“斯塔克,收到吗?”
“是的,收到。”托尼冷冷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在警察局遇到一个姑娘,她去孤儿院了。”迪恩说道,“你能确定她的位置吗?”
过了会儿,托尼才回复:“孤儿院找到三个活人,其中一个生命体征正在迅速消失。”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里昂。里昂的脸上没什麽表情,他擡起手臂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转开了脸。
“友情提示,今晚浣熊市到处都是生化武器。注意,我说的不是活死人,是生化武器。离你们最近的那个还在警察局。我建议你们,如果遭遇的话千万不要硬拼,这些生化武器是被改造来参加战争的,有些甚至能扛得住炮弹。”托尼说道,“祝你们好运,孩子们。斯塔克,完毕,退出通讯。”
我攥紧对讲机,然後默默递回给迪恩。迪恩却不接,他从包里又掏出两个对讲机,一个给了里昂,一个别到自己肩上。
“上面的按钮是队内通讯,”迪恩帮我把对讲机别到肩膀上,“下面的按钮能联络到托尼,就像刚才那样。”
我担心地看着迪恩,“为什麽给我们对讲机?你是打算做什麽蠢事吗,迪恩?”
“因为我们要进下水道去了,而我在下水道从来就没遇到过好事。”迪恩皱起鼻子,显然想到了什麽糟糕的经历。
里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去过下水道?”
“快一千次了,”迪恩叹了口气,“下水道是猎人的诅咒。”
我们前面的路断了,但距离下面的平台并不高。迪恩于是先跳了下去,我跳下去的时候他扶了我一把,就算这样,我的脚腕还是阵阵作痛。
“你没事吧?”迪恩问我。里昂轻巧地络在我们身边。
我转了转靴子里的脚腕,“没事。”
“下水道的入口就在这边。”迪恩朝一旁努了努下巴,“我都闻见味道了,天啊。”
一个巨大的圆形孔洞在几步开外的墙壁上朝我们瞪视。我捂住鼻子,隐约能借着灯光看到孔洞内壁站着的污物。
“我们要进去?”我惊恐地问。
迪恩沉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会习惯的。”
“多谢,我看还是免了。”我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带着温度的臭气扑面而来,随着我们的靠近愈发浓郁。我後悔没戴口罩出门,不过于事无补。
硬着头皮,我跟着迪恩走进了孔洞,听到靴子下面发出黏腻恶心的声音,但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踩到的是什麽。
我们都不再交谈了。要是可能的话,我还想停止呼吸。过了十几分钟後,鼻子渐渐闻不到臭味了,可那更令人难受。我庆幸自己很久没吃东西了,不然铁定全吐干净。
“这边。”迪恩闷声说道,“天啊,真是臭死了,我眼睛都快流泪了。”
拐了一个弯,我们离开浅浅的积水,走上一段稍微高十公分的平台,然後迪恩找到了一扇铁门。
门後尽管仍旧臭气熏天,但至少地面和墙壁上没有沾满排泄物。
我舒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我回头要把这些衣服都烧掉。”
“算我一个。”迪恩在前面说道,他拿着枪,在另一个出口探出头看了看,“这底下倒是挺安静的。”
“连老鼠都没有。”里昂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继续走吧。”迪恩走了出去,然後骂了一句:“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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