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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闻昨天就回国了,本来是要叫周烟,临时有事要处理,又放下了手机。
忙完已经夜里两点多,他站在窗前,俯瞰整个城市依旧华灯锦衣,脑海倏然浮现出周烟的曼妙身姿,她在尽力迎合身下人粗野的动作,浪叫声刺破了夜空。
镜头一转,身下人双眼渐迷、面目狰狞。却不是他。
他像是被什幺东西猛地撞了下胸口,闷气团在里头,堵住血脉,叫他心脏供血不足,手撑住墙面才勉强站定。
这滋味,有点糟糕。
他缓了缓,吃了药。
稍后就叫人跟糖果那边沟通一下,让周烟当个头,别接客了。
以为这通电话打了他会舒服一点,可心慌并未减少,反而有点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撑紧咬肌,抓上车钥匙去了周烟小区。
站在楼底下,他却没迈进一步。
他知道,他不爱周烟,对她只是像对毒品一样,有瘾。
可也是因为这样,他不能让自己对她像对毒品一样,戒不了。
他到底没上去。
早上,周烟起床时,周思源还睡着。
做完早餐,她去叫他起床,他就是不起,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的温度烫到了手。
她慌了,摸摸额头,好烫:“思源?哪里不舒服?”
周思源迷迷糊糊:“姐姐。我疼。”
周烟把他抱起来,裹上衣服就往外跑。
车子疾驰到医院,她抱着周思源大步迈进急诊厅,找到医生时跟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的衣裳:“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被扯到白大褂,本来很不耐烦,扭头看到小孩已经昏迷,眉头立马耸起,叫人把旁边的病床拉过来,“先把孩子放下。”
周烟把周思源放在病床上,站在柱子旁,五色无主。
医生掀开周思源眼皮,照了照,又把手伸到他脊梁后边,摸了摸,开了吊水的药,边开边问:“没过敏史吧?”
周烟摇摇头:“没有。但他有淋病,还有毒瘾,这些不碍事吧?”
医生闻言擡起头,只看到周烟的魂不附体,她在怕什幺?怎幺能怕成这样?
须臾,他说:“没关系,不妨事。”
周烟猛点头:“谢谢医生!谢谢!”
医生看她跑向药房,背影单薄,站在阳光下,可能都挡不住她的影子。长发卷成一个丸子,已经快要散开,松松垮垮悬在脑袋上,随着跑动还上下晃荡。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瘦,还是她太白,给了他病态的错觉,他觉得她时刻要晕倒。
等她返回来,他摇头轻笑。
想太多了。这个女人,远比看起来要强大。
输上液,周烟才把提起的那颗心,送回去。
她坐在床边,看着急诊进进出出的人,如临深渊,又万夫不当。
记得她刚把周思源接过来跟她一起生活,他怕得要死,一双大眼睛总是乱转,想上厕所都不敢说,尿在裤子里也不说。
她也只是笑笑,把他用床单围起来,说:“思源在里边把裤子脱了,换上干净的。”
周思源不明白,也不敢问,哆哆嗦嗦,一动不动。
周烟那幺有耐心,也能轻轻地说:“思源不怕,姐姐保护你。”
周思源的眼泪就跟放闸的水一样,淋湿了他所有紧张。
那是第一次,小小少年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那也是第一次,周烟觉得自己是大人模样。
周思源醒来是下午了,烧已经退了。
周烟在他脑袋下放上枕头,再看他却发现他不太对劲,身上全是汗,手脚也在震颤。
她立刻明白,把帘子拉上,回头抱住他:“思源乖啊!姐姐在!姐姐在的!”
周思源牙齿在打颤,咬着自己的舌头,血都咬出来。
周烟就拿一根筷子撬开他的嘴,让他咬住,以防他把舌头咬下来。
周思源眼开始发飘,眼珠瞪得圆,发出猛兽魇到的声音,开始踢腾双脚。
周烟始终紧紧抱着他,等他这种不适感消散。
可能是动静太大,把医生引来了,他什幺也没说,给周思源打了一针镇静剂。
周思源总算消停下来,静静睡去。
周烟给周思源盖好被子,扭头对医生说:“谢谢。”声音都是虚脱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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