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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告诉他的,还是有其他契机?
刘彻目光闪动,眸色幽深。
“就……就突然想到了呀。灵光一闪,念头起就想到了,想到了干脆便试试呗。”
刘据眼珠转动,含糊其辞,一听就是敷衍。
刘彻看着他不说话。
“哎,谁让我这麽聪明呢!”刘据骄傲仰头,神情得意。
刘彻挑眉,呦,还学会故作姿态,避重就轻了。
但听刘据话锋一转:“不过这也是父皇的功劳。父皇聪明,才能生出我这麽聪明的孩子。还有这些年父皇为我延请名师,遵遵教导。
“没有这些,就没有今日的我,也没有我那些奇思妙想。所以不管我做什麽都有父皇的一份功劳。”
连奉承恭维拍马屁都用上了。
刘彻差点没冷笑出声,心念转动,倒也没当场拆穿他,轻叹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什麽会说话,我说的是事实,全是肺腑之言。”
卫长等人忍俊不禁。
刘彻一声轻笑:“事情弄完了吗?有想法交给底下人就是,何须你亲自来。瞧你这一身的臭味。还不快回去洗洗换了。”
说完朝其身後跟着的馀穗盛谷使了个眼色。
馀穗盛谷立刻会意,悄悄颔首。
刘据撇嘴,无奈回去梳洗,心中暗道:父皇果然嫌弃我。
衆人:……你才知道哦。就你那拼命往前凑,恨不得自己动手给小猪仔来一刀的架势,给人冲击太大了,谁轻易接受得了啊。
******
宣室殿。
桌案上摆着一份竹简,竹简上一行行列着:孔明灯丶指南针丶蛋糕点心丶马具丶椅子丶马球丶亲卫训练方案等等。
刘彻静静看着,一边倾听下方柏山的回禀,一边以笔沾墨在後面补上两项:劁猪丶黑室养鸡。
放下毛笔,刘彻手指轻轻敲击竹简,一下,一下,又一下。哒,哒,哒。
待柏山说完,刘彻眸色渐沉。
按照柏山的说法,东西虽是他做的,主意却全是据儿出的。但据儿并不是都能说清每样东西的制作方式与原理,很多时候对里头的关窍半懂不懂,更从未提过自己是怎麽想到的这些。
刘彻一直觉得,似采芹与祁家案件之事,需要的是刘据自身的敏锐与聪慧;可竹简上这些,虽然也需要聪慧,却不是单靠聪慧就能拥有。
若只是其中一两项,还可说是灵光乍现,但这麽多,且大多还是刘据从未接触之物,不太可能。
这种情况,更似是刘据从何处见到过,或是听旁人提起过。
刘彻原本以为刘据背後有高人指点,但现在又迟疑了。
这些东西涵盖各个方面,高人能做到一样精通,两样精通,可能做到样样精通?
若能,这是何等高人;若不能,那又是怎麽回事?
刘彻思索着,当日在上林苑亲卫训练场悄悄冒出又被打断压下的念头重新钻了出来,只露了个头,刘彻已心神大震。
他平复住心绪,挥退柏山。柏山一离开,早已等候多时的馀穗与盛谷便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仍旧未曾发现据儿身边有可疑之人?”
话一出口,刘彻才发现自己喉头发紧。那个猜想一旦出现就宛如深藏在泥土里的种子,已经发芽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的状态。它萦绕在刘彻的脑海,挥之不去。
“回陛下,未曾发现。”
刘彻深呼吸,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却也足够让他心惊。
什麽样的高人能在他重重防守下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任何痕迹?没有,不可能有。除非……
刘彻眼皮一跳,篡紧拳头,继续发问:“据儿呢?可有何处不同寻常?”
“没有明显异常,但有一些旁的,不知算不算‘不同寻常’。”
“说。”
“大殿下经常发呆,看着前方不言不语,有时候还会皱眉或嗤笑丶亦或深思。丰禾与飞翔殿内从前一直伺候大殿下的老人都说,大殿下以往并无这等发呆的习惯,是去岁那场事故後出现的。”
馀穗盛谷其实不觉得这点有何问题,但陛下几次叮嘱她们,她们总要说些什麽交差。若说事故前殿下的行为是“寻常”,那与之不一样的都可算“不同寻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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