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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兰跪伏的身子颤抖,眼眸湿润雾气重重,咬着唇抬头看他:“殿下,兰儿不是有意隐瞒,当时姐姐生气,才冲动断亲的,我阻拦不得,到后来该挨了打,爹爹也是气急了……”“我本来也想着,等过几日姐姐心情好些,再到王府请罪,求姐姐回头,正因如此,这事才没外传。”齐慕华放下杯子,安静的注视。宁泽兰眼泪掉下来,楚楚可怜的往前爬了两步,跑到齐慕华身前,跪着抱住他的腿:“殿下,兰儿知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她抱的用力,胸前那一抹柔软就这样贴在了男子的腿上,紧密相依,透过单薄的衣衫,仍能感触到。眼见着美人哭的梨花带雨,齐慕华俯下身,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柔的勾勒她的脸部线条。他一向是个冷血之人,在一起只是看中宁府势力罢了,倒没有什么真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但你要为我做件事,就当是弥补你之前的错。”齐慕华道:“一周之内,我要见到宁芝芝。”梦中,宁芝芝一次又一次推开那扇祠堂的门。里面光线很好,点烛火只是为了悼念。顾宴淮穿着与现在不同的玄色长袍,背影比现在瘦很多,一遍又一遍的诵读经文。那本厚厚的经文,他几乎是背下来的,捧着经书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免错误。一推门,阳光打在他的银发上,照出细碎的光。祠堂里,那个无名的灵牌从右边放到了中间。明明很压抑,但不知为何,宁芝芝能感觉到很是亲密。灵牌在她的视线里不断变大,再变大,好像是,要告诉宁芝芝什么事情。胃部猛然抽疼,她从床上惊醒,身上的衣衫已经彻底湿透。宁芝芝喘着粗气,头疼,胃疼,全身上下都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窗外,月色清明,应该过了子时了。对面的书房,和顾宴淮的房间都是暗的。她默了很久,穿衣下床。细碎的声音把耳房的暗九吵醒,女子很快推门进来:“王妃怎么了?”宁芝芝歉意笑笑:“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暗九没过多询问,提灯陪她出去。走出主院,穿过后花园。宁芝芝是个路痴,平常回房间的路都认不清楚的人,只因白日里有了一程,就清晰的记得祠堂的位置。半个时辰后,她们到了祠堂门口。怪就怪在,暗一暗三和白日一样,在院子两侧守候。即便是没有听到声音,宁芝芝也能明白,顾宴淮是在里面。二人看到宁芝芝,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王府上的两个祖宗再次聚在祠堂。这次宁芝芝没有进去,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暗一,王爷经常这样吗?”暗一迷茫的摇摇头:“这也是属下第一次见到,王爷以前是不信神鬼不信经文的。”“嗯!”宁芝芝没再过问,蹙着眉头站在外面。过了一会儿,祠堂里面的门被推开。顾宴淮朝着她走过来,比起梦里,现在的他神色更加安静淡然。他走到宁芝芝身前,熟练的弯腰,想要牵她的手。宁芝芝没反抗的,被他把手抬起,与他十指相扣。“夫君,右边的灵牌是给谁的呀?”顾宴淮低垂着眼睫,轻颤了一下,抿唇犹豫了几秒,嘶哑的回复:“没有谁……”明明是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却和白天的不一样。宁芝芝眉头蹙的更深,手指张开,从他的手掌中抽离,绕过顾宴淮,径直进了祠堂里。男子身子僵硬,直到她离开后,才低下头,看看空空的手心,有着说不出的慌乱,跟在后面也进去了。香火已经燃了大半,经书放在供桌上,被翻到了中间。之前是宁芝芝相信了顾宴淮的话,没多怀疑,可现在,她再次进来,在心里确信了一点。那个灵牌是属于别人的。凝视牌位良久,她做了一个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动作,抬手摸了上去。触碰的一瞬间,世界变了一个样。青灯古佛,烟火弥漫。她站在佛像前,身前是跪在冰冷地板上,虔诚诵经的白发男子。与此同时,男子抬起头,昏暗的瞳孔映射了她的剪影。“乖乖……”顾宴淮轻唤了一声,宁芝芝回到现实,视线涣散又迅速聚焦。手指触碰的牌位微微发热,却不烫。宁芝芝觉得自己有点变态,摸一个牌位,摸出很舒服的感觉,像是一个很熟悉的朋友。她顿了顿,放下手,回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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