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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言（第1页）

失言

直到最後，哈利也没有等到另外两个勇士找到这儿。

克鲁姆早已经带着赫敏走了，而另外三个人质依旧被牢牢地捆绑在人鱼石像的尾巴上。他认出了罗恩和金妮，另外一个小女孩则和芙蓉一样有着一头月光般的长发，或许是她的妹妹。他的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旁边的人鱼也变得越来越不友好了起来，等他的防水手表显示离比赛结束只剩下最後十分钟的时候，哈利不得不认为是两位勇士在比赛中途出了什麽意外，只能提前退场了。

将三个人一起带上湖面是一件艰难的事，特别是在那群鱼人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後。一边躲避人鱼的进攻一边还要拉着三个人一起浮上水面简直比从火龙的爪子边抓住金色飞贼的难度还要大，不过还好，他成功了。一接触湖面之上的新鲜空气，三个人便醒了过来，而哈利的腮囊草也在那一刻刚好药效结束了。

清新而凉爽的空气拂过他的面颊，哈利从未感觉到能正常呼吸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几双手将他们拉上了岸，一张柔软的毯子包裹住了他。哈利很快看到了在看台一角里一起裹着毯子取暖的赫敏和克鲁姆，以及有些狼狈的芙蓉——在发现自己妹妹的踪迹後一个箭步扑了过来。但是，凯特琳娜不在看台上。

直到巴格曼先生宣布比赛结束时，凯特琳娜依旧不见踪影。他的身边，金妮开始显而易见地坐立不安起来，她趴在栏杆上张望着黑漆漆的湖面，然而那里却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真的没见到凯特琳娜吗？”她第一百零一次询问哈利，而哈利能给出的答复却只有摇头。在跳进黑湖後不久他便和其他几位勇士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整个比赛中哈利只在人鱼广场那儿见到过一次长着鲨鱼头的克鲁姆。

看台上开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邓布利多教授走到了湖边蹲下身子，湖面冒出了几个泡泡，探出脑袋的却是一个拿着鱼叉的人鱼。邓布利多教授显然是会人鱼语的，一番交谈後不知为何他和人鱼都变得愤怒了起来。人鱼一转身重新潜入了黑湖，尾巴拍出了巨大的水花，溅了邓布利多教授一身，但邓布利多教授却已经完全顾及不上清理被弄湿的长袍了。他抽出魔杖，念了一段冗长而繁杂的咒语。

有什麽从湖水里浮了上来，等他们看清那究竟是什麽之後，金妮发出了细小的惊呼声——一些显然是被损坏了的装备碎片，哈利认出是比赛前凯特琳娜套在身上的那件，他曾在电视上的潜水节目里看到过差不多的装置。潜水服的碎片间夹着一根魔杖，应该就是凯特琳娜的。巫师在黑湖里失去了自己的魔杖还失去了可以让她呼吸的装备……只怕现在凯特琳娜依旧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的分数被草草地宣布了，克鲁姆依旧是第一，哈利位居第二，而芙蓉已经完全没心思去听自己的分数到底排在第几了，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小妹妹，像是一松手她就会再次失去踪影。学生们被教授赶回了休息室，邓布利多教授则快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神情严肃。哈利无视了庞弗雷夫人在他身後的大喊大叫，连忙也跟了上去，等快走到城堡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身後多了一个尾巴。。

“回宿舍去，金妮。”他这麽对金妮说道，然而女孩只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哈利第一次发现自己在面对她时居然会一点办法都没有。邓布利多教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但却没有驱赶，算是默许了两人的跟随。

校长办公室的画像在他们进入房间的前一秒还在议论纷纷，但随着门的推开，讨论声戛然而止，安静地仿佛他们一直都处于酣畅的熟睡中。发生这种事件是绝对要通知学生的监护人的，但很显然，邓布利多教授总不能把那个对魔法世界一无所知的福利院院长老太太叫到霍格沃茨来。邓布利多教授对着一张懒洋洋的画像说了几句，几分钟後，校长室的壁炉燃起一阵绿色的火焰，西里斯从壁炉里钻了出来。

“你说她失踪了？”西里斯显然是匆匆忙忙赶来的，连衣服上的扣子都没有完全扣好，“这是怎麽回事！不是说了这次比赛是完全安全的吗？”

“我们低估了人鱼对她的恶意，他们甚至不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邓布利多教授的眉毛紧紧地蹙成一团，“我用了寻回咒，但却只在黑湖里找到了她落下的物件，本人一点迹象都没有显露。现在只能猜测她在黑湖里失踪了，或者更悲观些……溺亡了。”

缩在椅子上的金妮差点掉了下来。

“这怎麽可能！”西里斯拍着校长办公桌大声吼道，“你说谁在黑湖里出事我都能信一些，唯独凯特琳娜——你在开玩笑吧，她会在水里出事？她可是——”

“西里斯！”

邓布利多教授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提高了声音警告。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可是波塞冬的孩子！”西里斯脱口而出，“她甚至能在水里呼吸，怎麽可能在这个几乎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项目里出事？”

邓布利多教授别无选择，只有侧过脸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哈利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西里斯，企图在他的脸上读出开玩笑的意思，然而他只看到西里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麽。

“你刚刚是想说……凯特琳娜的父亲是波塞冬？我可以理解为是希腊神话里的那个波塞冬吗，还是其他什麽同名同姓的人？”

西里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然而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总不能对着亲爱的教子来一个一忘皆空，于是只有向邓布利多教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老人抚了抚额头，很是无奈。

“是的，就是这样。或许这一切都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这个世界上确实不仅仅只有巫师在隐瞒着自己的存在——凯特琳娜是个混血者，这里的混血并不是说她是巫师与麻瓜的後代，而是意味着她的身上流淌着来自希腊诸神的血脉。希腊神话是存在的，孩子们。只是那对于我们而言，那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触碰到的世界。”

哈利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邓布利多教授。凯特琳娜……是希腊神祇的後代？她的父亲居然是海神波塞冬，所以甚至她可以在水下呼吸？哈利捏了捏大腿，发现自己不是在梦游，邓布利多教授也不会突然露出夸张的鬼脸，然後告诉自己其实今天是四月一日。如果强迫着自己吃下这个简直讲故事一般的设定——现在看起来也只能这麽做了——那麽是不是就意味着……

“斯莱特林的扎比尼……我住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就跑来找凯特琳娜了，而且他俩看起来关系意外地相当不错……还有那个叫做尼克的自称为凯特琳娜远房堂弟的男孩，他们也都是混血者？”他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了。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不合时宜，我真的想因为你精彩的推理给格兰芬多加上十分，哈利。但也许你们会愿意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哈利，还有韦斯莱小姐——他们是不会希望你们将这些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

“我说为什麽凯特琳娜居然会和一个斯莱特林的学长看起来关系还不错……按道理他们应该根本没有认识的机会……”哈利喃喃，“我一直觉得他们的身上有着一些隐藏着的秘密，但真的没想到会这麽得……震撼人心。”

意料之外地，金妮接受现实的速度比他快了许多。

“原来是这种意义上的混血者……她曾告诉过我她是个混血，所以可以做到在水下呼吸，但我理解为了她有某种魔法生物的血统，就像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一样，结果她居然是神祇之子？”她稍稍顿了顿，反复揉捏着袍子的边角，“在得知了她的天赋後我就完全没有再在第二个项目上担心过她，她怎麽可能会在水下遇到意外？等等……预言！我曾听她说过一些有关于预言的事情，邓布利多教授，而且特里劳妮教授在学期开始时就警告过她要远离水源！”

她凭着记忆大概地描述了那个舞会前凯特琳娜得到的预言，唯一能从中得到的安慰是凯特琳娜应该可以平安返回，但在此之前，他们什麽都做不到。金妮试着寄出过几只猫头鹰，但就像二年级的那个圣诞节一样，猫头鹰都带着原封不动的信件回来了——就算是这些以能找到所有人而着称的信使，也不知道凯特琳娜现在究竟在哪儿。

凯特琳娜再一次消失了，消失得就连混血者的方法都不再能寻找到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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