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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回（第1页）

第20章第二十回

帝都芙蓉的出租屋内。

哪咤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下意识攥紧胸前的衣料，指节微微泛白，额角渗出冷汗。

他猛地擡头望向水缸里的那株荷花，瞳孔骤然紧缩。就在他心口抽痛的瞬间，原本盛放的荷花以肉眼可见速度凋零枯萎，片片花瓣落入水中，如同当年陈塘关总兵府的那一池荷花。

哪咤指尖无意识的攥紧衣襟，喉结滚动，咽下涌到嘴边的苦涩。他从未告诉过她，这株荷花帛是他的本体，更是她的元神。

他当年能够重塑肉身都是借着她的元神得以重生，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能注意到，也许小莲花就不会死去，就不会经历後来发生的那些事。

消息声传来，哪咤低着头望去就看见置顶的对话框里发来了消息：

【三哥，我回不去了……】

看着芙蓉发来的消息，哪咤点开对话框发了一条消息。

他闭着眼睛斜靠在沙发上，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

便利店的废墟旁，苏姐跪在碎石瓦砾间，十指深深插进尖锐的碎石里。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渗出，混着尘土滴落，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扒开一块又一块的碎石残骸。

“芙蓉……芙蓉！”她的声音嘶哑的不成调，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你别死……求你别死……”

“小苏……”身後的军官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停下！让救援队来！”

苏姐缓缓擡头，满脸的泪痕混着尘土。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滚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又是这样。

就像当年的那场爆炸，她也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哥夫妇被爆炸吞噬，却无能为力。

而如今，他们的女儿也倒在了同样的战场上。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捂住脸，肩膀剧烈的颤抖着，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四个小时後。

当救援人员掀开最後一块断裂的石块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芙蓉蜷缩在废墟的最深处，双臂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她的後背被钢筋贯穿，鲜血早已凝固成暗红色，可被她护在身下的孩子却奇迹般的毫发无伤。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孩子的手里竟攥着一朵新鲜的荷花——不过此刻荷花已经被鲜血染红，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眼。

孩子眨了眨眼，看向伸过来的救援手套，忽然将荷花递了过去。

“给……”

稚嫩的声音让所有人呼吸一滞。那朵荷花在沾满血污的手套上随风摇曳，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苏姐终于瘫坐在地上，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芙蓉站在晨光里，对她温柔的笑了笑。

一如当年李哥的笑容。

救援人员小心翼翼地将芙蓉的遗体移出废墟。苏姐站在一旁，眼眶泛红，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哽在心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小苏，小李还有其他家人吗？”军官低声询问，目光落在苏姐苍白的脸上。

苏姐擡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她只有一个男朋友……没有其他亲人了。”她顿了顿，声音颤抖，“我能申请……带她回国安葬吗？”

军官喉结滚动，欲言又止。苏姐瞬间明白他的难处，遗体无法直接运送回国，只能带着骨灰归乡。

“我明白了。”苏姐攥紧衣角，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回到基地後，衆人得知芙蓉是为救一个孩子而牺牲，自发为她筹备起葬礼。

与此同时，帝都芙蓉的家。

女娲娘娘丶元始天尊和太乙真人赶到时，只见哪咤蜷缩在沙发角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哪咤缓缓擡头，通红的眼眶让三位神明别开眼睛。

“女娲娘娘……师傅……师祖……”哪咤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们说，小莲花是不是早就经历过这些？”他突然抓住太乙真人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师傅，你告诉我，我能改变未来的，对不对？”

“傻徒儿！”太乙真人心疼的揉乱他的头发，“小莲花不会有事，她只是……去另一个世界寻另一个你了。”

哪咤沉默地低下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女娲娘娘轻抚他的发顶，“当务之急是找回小莲花的肉身。乾坤圈的感应还在，你能找到她的，对吗？”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这次一定会是好结局。”

哪咤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来电显示是苏姐，她简明扼要的告知芙蓉遇难经过，并询问是否要代为处理後事，将骨灰带回故土。

在三道关切的目光下，哪咤轻声应允，承诺会出席葬礼。

“先送小莲花回家。”女娲娘娘指尖泛起神光，“剩下的事情交给杨戬和悟空。”她顿了顿，继续补充，“带她回来後……就不必再来了。”

哪咤郑重点头。

临行前，他拨通了鹿鹿的电话号码。这是他在人间唯一保存的号码。将芙蓉的事告知後，他表示会与他们一同接回芙蓉。

安排好一切，哪咤闭眼感应乾坤圈的位置。女娲娘娘挥袖间，时空流转，再睁眼时，他们已经站在芙蓉的遗体前。

她安静地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像是睡着般安详。救援人员显然已经为她做过最後的清洗，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散在枕上，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只是腕间那枚从不离身的乾坤圈已不知所踪。

见此，哪咤握紧垂在身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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