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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回 女娲宫前哪咤意VIP（第3页）

哪咤抿着唇，垂在身侧的手反复握紧又松开。

他擡眸时看向南极仙翁，耳边却再次响起芙蓉温柔又坚定地声音。

“无论发生任何事，我心不改，永不言悔。”

她将目光落在怀中的泥塑上，声音很轻，却字字坚定，“师傅不管是灵珠子还是哪咤，他都是我心悦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哪咤瞳孔微缩，指尖颤了颤，下意识的朝她伸出手。

南极仙翁拂袖拦下他的动作，胡须微动，“你去罢，莫要再累着自己。”

目送芙蓉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那抹青色身影最终消失在云海尽头。

他的耳边传来南极仙翁的声音，“哪咤，听见小莲花的这番话，你待如何？”

哪咤猛然擡头，眼神中充满坚定，“我会守着她。”每个字都像是尽过深思熟虑一般，“不管是灵珠子还是哪咤，是伐纣先锋官还是阐教利刃……”他忽然单膝跪地，“大师伯，我只求能捧在小莲花身边。”

南极仙翁想到元始天尊和女娲前说过的话，目光如炬，摇曳的烛火映出他凝重的面色，“若天命注定……你会害死她呢？”

“大师伯，你说甚麽？我会害死小莲花？”哪咤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大师伯，我和你发誓，不管是灵珠子还是哪咤，都不会伤害小莲花，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从今以後我的命都是她的。”

南极仙翁又是长叹一声，“罢了。”

哪咤喉咙微动，正欲开口就听见南极仙翁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哪咤，你能触碰到小莲花的实体，全因那尊泥塑融入了她的精血。待最後一日日子，以殷夫人精血为引，你的魂魄入住泥身时……”

话音微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哪咤一眼，“她便能真正看见你了。”

“还有，”南极仙翁加重了语气，“入体後需受人间三年香火。凡百姓祈愿助你终归红尘者，皆要应验。”

闻言，哪咤郑重点头，“弟子明白。”

话音刚落，只听见南极仙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你且随小莲花去罢，她已经回了陈塘关。”

如同南极仙翁所言，哪咤在总兵府看见了芙蓉的身影。

芙蓉倚在殷夫人身侧，脸上仍有些苍白，但眉眼间的郁色已经散了许多，二人似乎在说行宫一事。

“小莲花，别怨你爹……他只是在台在意那一身清名，才会……”殷夫人的声音哽咽，握紧芙蓉的手，“娘也不言以看到这样的结局。”

芙蓉擡眸，眼底一片平静，像是深潭般不起波澜。

“娘，我与李靖早已无话可说。”她语气很轻，却字字清晰，“我本是凡间一株荷花，因得了灵珠子的栽培，才有机缘入娲皇宫修行，化成人形。”

她顿了顿，看向身侧的殷夫人，低声道，“灵珠子顺应天命而来，我便随他一同入世。他原本无魂无魄，是娘用了三年零六个月的才为他凝出魂魄。”她擡眸，眼底终于泛起一丝微光，“娘既然为他立了行宫，就该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殷夫人眼眶微红，“小莲花，咤儿……当真还能回来？”

芙蓉弯起唇角，语气笃定，“能。最後一日子时，以娘的精血为引，哪咤的魂魄便能入泥身塑形。在受三年人间香火，他自当重归红尘。”

哪咤望着屋内相对而坐的两人：用精血赋予他生命的殷夫人，和以执念为他留住归途的芙蓉。

芙蓉正低头为殷夫人斟茶，一律青丝从她的鬓边滑落。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那缕发丝的瞬间突然顿住。月光下，他看见自己半透明的手，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芙蓉就一直陪在殷夫人的身边，但是有李靖在的场合，芙蓉全都会自动规避，好像根本不愿意见到他。

殷夫人见劝诫无果，便也就自动放弃了，哪咤发现更多的时候，芙蓉都是一个人坐在他的房间里发呆，就好像在透过那些东西，思念着已经去世的他。

期间丶金咤丶木咤也回来过，但是芙蓉并未将他能够重回人间的事情告诉给他们，金咤丶木咤也时常在玉虚宫修炼，但二人偶尔也会下山历练，他们能够碰面的机会则是少又少。

这一日，哪咤跟在芙蓉身後，来到一处从未踏足的房间内。唯有几缕烛火映照出一位陌生少年的轮廓，放在他床边的是一块已经碎掉的莲花玉坠。

那少年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哪咤蹙眉思索，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似，却又怎麽都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玉佩为何会在你身上？”

芙蓉的声音陡然响起，冷得像是淬了冰。哪咤炒年糕为见过她这般模样，指尖发颤，眼中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少年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住，却仍保持着世家公子的涵养，温声道，“此物乃家兄所赠的生辰礼，说是能护我性命。今日多亏了着玉佩才能留我一命。”

话音刚落，芙蓉的身子猛地一晃。哪咤下意识要伸手去扶，却见她已经稳住身形，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救不了……我救不了……”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原来我甚麽都改变不了……”

少年困惑地望着她，“姑娘？”

芙蓉却再没看他一眼，转身腾云而去。哪咤急忙跟上，只见云端上，她颤抖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他的泥塑，对着那泥塑喃喃自语，“原来我也只是历史推动者，我也成了其中的一环，我救不了伯邑考，就像我救不了你一样……”

芙蓉的眼泪落在泥塑上，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带着说不尽的悲伤。

“我原以为能改变甚麽……”她将泥身紧紧搂在胸前，像是抱着最後一丝希望，“到头来，不过是天道轮回中的一环罢了。”

哪咤……哪咤……

芙蓉抱着泥塑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眼泪夺眶而出，天地间只馀下她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哪咤立在她的身後，伸手想要把她抱入怀中，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他会一直在，不会再离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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