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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第1页）

凛玥的心微微一沉。三百年前，正是她的残魂被投入天衍之时。最终的开始2送走炎煌后，凛玥召来了负责看守聚魂玉台的神官——一位须发皆白、神情古板的老神官，名为守静。"守静神官，我沉睡这三千年，聚魂玉台处可有何异常？"凛玥的声音在空旷的偏殿中回荡。守静神官恭敬行礼："回禀战神，玉台乃神帝亲手布置，又有重兵把守，并无外敌侵扰。""并非外敌。"凛玥指尖轻敲玉座扶手，"我是说……可有任何细微的、不同寻常之处？特别是……与魔气相关的。"守静神官沉吟片刻，眉头微皱："经您一提，确有一事……颇为蹊跷。"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不解："每次启动‘天衍’为您稳固魂源时，玉台周围的防护神纹都会产生极其细微的波动。起初我等如临大敌，但仔细探查后，却发现并非攻击，反而像是一股外来的、极其精纯的魔气在……协助稳定天衍的运行。"凛玥的指尖顿住："魔气？协助？""正是。"守静神官肯定道，"那魔气精纯至极，若非对其极其熟悉，绝无可能如此巧妙地融入神阵而不引发排斥。它萦绕在神殿之外，似在观望，又似在守护。因其并无恶意，反而有助于天衍的运转，我等请示神帝后，未曾驱赶，只是加强了戒备。""可知那魔气来源？"凛玥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紧绷。守静神官摇头："那魔气飘渺难寻，每次出现都极为短暂，无法追踪源头。但……"他犹豫了一下，"但其气息……与当年战场上魔神之为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凛玥猛地站起身，玉座扶手在她无意识的用力下裂开细纹。果然是他！魔之为！那个三千年前在战场上与她不死不休的对手！为什么？巨大的疑问如同风暴在她心中席卷。他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拿出魔族至宝？为什么他的气息会跟随她投入一个个小世界？那些世界的"相遇"，那些纠缠，难道并非偶然？入夜，凛玥屏退左右，独自立于战神殿最高的露台，遥望神魔边境的方向。那里星光黯淡，魔气与神力交织，形成一片永恒的混沌地带。她试图从混乱的记忆中搜寻与魔之为相关的片段。除了战场上兵刃相接的火光、神力与魔气的剧烈碰撞，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渐渐浮现——有一次，在两军阵前，他隔空望来的眼神，复杂得让她当时无法理解。还有一次，她深入魔域执行任务身陷重围，最终却奇迹般脱险，当时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被强行压制的强大魔气。最清晰的是神魂俱碎前的那一刻，他那仿佛蕴含着惊天动地的愤怒与……恐慌的一击？不，现在回想，那毁灭性的力量在最后关头似乎……真的收敛了？凛玥按住突然刺痛起来的额角。那些属于"江灼"的记忆也在翻腾——沈知微最后笃定能找到她的底气；其他世界里，那些有着相似灵魂印记的男人，看她时那种深藏的、与她认知中"剧情"不符的复杂情愫……一个荒谬又惊人的猜想越来越清晰：魔之为分裂了自己的部分神魂或心魔，投入天衍，跟随她经历了那万千世界的轮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赎罪？监视？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执念？接下来的几日，凛玥看似在静心恢复神力，实则暗中查阅了大量关于魔界和"天衍"的古老典籍。天衍，确为魔神之心核所化，不仅蕴含无尽轮回幻境，更能滋养魂源，但其过程凶险万分，极易滋生心魔，甚至可能被幻境同化，永远迷失。若非有极其强大的意志或外力守护，残魂投入其中，九死一生。而关于魔之为的记载，则充满了矛盾。他强大、冷酷、野心勃勃，带领魔族与神界征战万年。但近三千年来，他的行为确实变得难以预测。一本极其古老的魔界秘闻录甚至提及，天衍与魔神本命相连，若分裂神识投入其中，对本体损耗极大，甚至可能动摇魔之本源。凛玥合上古籍，心中波澜起伏。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魔之为付出的代价，远超她的想象。强烈的探究欲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情绪驱使着她。她必须去亲口问个明白。不仅仅是为了解惑，似乎……也是为了印证某些深埋在那些轮回记忆深处的、模糊的悸动。她看向魔界的方向，目光穿透无尽星空，仿佛能看见那座沉寂的魔神殿。魔之为，你究竟想做什么？而我又该如何面对你？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是该继续视你为死敌？那些小世界里的恩怨纠缠，又该如何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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