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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川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俞知颈窝,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疼的话放弃就好了。”俞知继续说。声音莫名沉静下来。裴静川动作一顿,低笑出声:“那你怎么办?”声音莫名宠溺。“我有自己的使命,我的责任…”俞知看向阳光,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选择的。我自己会完成。”“说什么胡话?”裴静川皱眉不解,只当他又在犯病。俞知沉默片刻:“……,没什么,想说就说了。”只是忽然很想解释些什么。解释那些虽已遗忘但仍刻在灵魂深处的责任、使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裴静川将他箍得更紧,像是毫无察觉声音甜蜜得要冒出泡泡。“……,我不明白。”俞知轻声道。“为什么是我?你想要什么?”“……”裴静川一时语塞。为什么是俞知?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就好像从第一次见面起,他的视线就再难从这道身影上移开。他的灵魂、欲望、喜怒哀乐,统统系于这一个人。明明已经在一起了,还是不满足。想要更多,想要灵魂纠缠,想要生生世世,想要强烈的爱,想要极致的恨,想要灵魂一起被打碎重塑,直至永世不得分离。裴静川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两下,薄唇几不可察地微微开启又抿紧,他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紧得几乎要将人嵌进自己的肋骨里。低下头,深深埋进俞知颈间的发丝,那清冽的冷香丝丝缕缕缠绕上来。他声音沙哑,小心翼翼的试探:“上个月…在拍卖会上…我买到一颗黑金宝石。”通体幽黑,光线流转时会折射出暗金色的细碎星芒,核心沉淀着近乎液态的幽暗,仿佛多看两眼就会被吸进那片无底的深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你。”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浸满了难以言喻的眷恋。“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我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明年婚礼…”他轻轻执起俞知的手,在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尾音微微发颤:“用它来做我们的婚戒,好不好?”俞知垂眸,长久地凝视着两人交叠的手。常年锻炼的指节带着薄茧,触感并不柔软,揉捏时其实并不舒服。他没有回答,裴静川也没有催促,只是蹂躏他指节的动作随着他沉默的时长逐渐僵硬。“裴静川我…”俞知终于出声。“好了,”裴静川猛地捂住他的嘴,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压住翻涌的情绪。他慢慢松开手,指节轻颤却强作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哄劝的意味:“乖,别说我不爱听的。”“……”俞知。裴静川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周你生日,我们宣布订婚。我把名下所有产业都转给你。你不是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到时候全是你的。”他抓起俞知的手贴在脸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讨好:“我给你当一辈子赚钱工具好不好?”“你不是想要老婆吗?我跟你姓…叫俞静川。以后我得都是你的。”见俞知沉默,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我、我能赚很多很多钱,这祖宅我能给你买上千栋…结婚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再也不关着你,不凶你…”“你做什么都可以。真的。我再也不和你发脾气不威胁你。”“你知道的,我从来舍不得真对你生气。”“而且我…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我发誓结婚后你绝对是自由的。和现在一样,甚至更好。我…”“裴静川。”俞知终于开口。“…求你。”裴静川突然打断,整个人都在细细地颤抖,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别…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求偶。俞知知道。可怎么会呢?他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凝视着眼前这个近乎破碎的裴静川。裴静川很空洞,这个世界也很空洞,荒谬得像个巨大的笼子。所有人、所有事都在围着俞知旋转,对他予取予求。用甜蜜的枷锁编织着温柔的囚牢,整个世界都在说:留下来吧,留下来吧。可留下来做什么呢?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也不知道。这个执念存在得太久太久,久到世界只剩下这一个执念而已。久到来路已被尘封,去路早已湮灭。不想再前进,不愿意面对未知的未来,也早已遗忘过去。只想要不变的现在。固执地将时间钉在此刻。他认为的甜蜜是假的,他以为早已消散的痛苦才是真实。藏在阴影中,一寸寸啃噬着他的灵魂。越是紧握,越是疼痛。他以为时间停止流逝悲伤难过就永远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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