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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摧眉焚心
也不知这一觉是睡了多久,小商醒来时天色已近日中。她摇了摇床前的铃铛,唤奉书过来帮她起床洗漱。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先生不让奉书喊她起床。她推着素舆走向书案,一卷图样正躺在那里,打开一看,图上满满当当,全是先生批下的建议。
这人,才说了不许她熬夜,转眼便自己挑灯夜战做完了这些。
她抚上图本,心里一阵酸甜。先生便是熬夜赶工,落在纸上的字也不见半分草意,细看过去,那些小字尽是法度严整的八分书。
“他去哪里了?”
“晏先生一大早便跟着少爷去了大牢,到现在都没回来。”
“大牢?”
方不足二丈的暗室里,几团刺目的火焰悬在四角,映出墙上大大小小分门别类的几十种刑具。多数刑具把手上都沾着早已变为黑色的血污,部分刑具刃上还闪着一丝教人胆寒的红光。
血刃之下,立着一位身躯颀长的青衫男子,火光照在他脸上,显出他清雅端方的相貌。他顺着墙壁一件一件看过去,时不时停下端详片刻,也不知在研究什麽。在他身後,两名华服青年正同一名五旬男子对峙。
“孟刺史真是好算计,单凭两把火,就想填了四十万石官粮的缺!”邹默猛拍了一下刑桌,厉声喝道。
前日和晏先生商讨後续事宜,说到最後,晏先生突然问了一句,进城时是否暗中带了人马?
为防不测,化整为零带了一千。不知先生有何用处?
带了就好,你抽五百人去官仓守着,再拨二百人盯住孟宅和州府。记住,孟府若是发现可疑现象尽早上报,尤其是烟气之类,更要多加提防。
官仓那边若是发现可疑人等,不问缘由立即拿下,一旦确定他们和孟府有关,即刻点燃烟花。看到烟花,其馀将士直接进宅拿人,行动务要迅速,断不能给孟贞元逃遁之机。
与此同时最快速度拿下官仓,重新清点官粮数目,清点之时每一仓都要详查,必要之时打开粮袋,清点结果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开始听到这番话,他还觉得晏先生太过武断,害怕因此暴露目标。可不知为何,面对晏先生的命令,他从来都做不到拒绝,总是不自觉地便选择了服从。
按常理说,这种情况要麽出现在明君雄主身上,要麽出现在能臣干将身上,可晏先生一介隐士,这等天威又是从何得来?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他只能用他总是对的来说服自己。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派出守军不过两日,孟贞元便有了动作。深夜烧仓丶暗地毁牍,若非晏先生及时提醒,这两把火下来,那四十万石官粮只能成为千古悬案。
起先他们还在好奇,明天视察官仓能看出什麽,谁曾想根本不用等到明天,只消一夜工夫便出了结果。
“什麽两把火四十万的,老夫听不明白。邹将军三更半夜不去休息,反带人闯了老夫的宅子,没有任何罪名,将堂堂林州刺史送进这污浊之地。敢问邹将军,在你心里,朝廷尊严何在?大梁王法何在?”
说话人被两条麻绳捆在椅上,衣衫不整身躯佝偻,一头灰发乱得好似鸡窝,下面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不过一夜功夫,这位地方大员已经憔悴成了烧炭老翁。他缓缓擡起头,竭力想看清前方景象,却被一道亮光刺痛了双眼。
“罪名?依照大梁律法,各州官粮缺失万石以上者,主事官员立斩不赦。而今林州府库,官粮缺失整整四十万石。敢问孟刺史,这四十万石官粮,你要作何解释?”
“四十万石官粮皆作赈灾之用,因灾情紧急,不曾来得及入账。”
一只纸包被摔到他脸上,包里粉末瞬间撒了他一身。细看过去,那些粉末皆是观音土丶树皮屑丶野草杆,白的黑的黄的混在一处,覆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恰似深秋野地下了霜,荒芜得不见一丝生气。
“赈灾之用未及入账?入账而已,能花你多大功夫?有时间欣赏歌舞,没时间官粮入账,孟刺史,你可真是让邹默大开眼界。倘这四十万石官粮真被用去赈灾也便罢了,可这些东西,孟刺史又作何解释?难不成林州百姓不爱白米白面,偏好草根树皮?”
“此物将军是从何处得来?”
“林州乡野,家家户户皆食此物。”
“四十万石官粮,老夫已悉数放出。至于此等情况,纯是因为底下官员阳奉阴违,老夫充其量也只能算失察之罪。”
“失察?失察到忘了上报灾情,失察到无视民生疾苦?”邹默从袖里摸出一块令牌,伸到孟贞元面前晃了两晃:“以孟刺史之能,想必早已猜出末将来意,不然也不会派人刺杀末将。可惜孟刺史眼光实在太差,既低看了末将,也高看了自家死士。”
孟贞元瞳孔猛地一扩,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至极的事物,吓得他话都说不出来。见他半晌不发一言,邹默将账册文书飞刀之类的证据一字排开,寒声道:
“这卷天象图,乃大国师亲手所绘,她看出了林州这场旱灾,更算出有人作法扰乱天象数月之久。”
“这本账册,是户部的林州官粮记录,这几本账册,是林州守军进了孟府,从火里抢出来的残册。经核验,有四十万石官粮下落不明。”
“这几册文书,是各大商户商议统一擡高粮价的合约书,上面盖着孟刺史的大印。”
“这柄飞刀,是民间一教派杀人灭口时所用,刀刃上,刻着你孟家的标识。对了,本将这里还有其他和这个教派有关的东西,比如——他们的粜粮记录。”
一件件证据说下来,邹默神情愈发冰冷起来,孟贞元脸色也逐渐开始灰败。邹默收起那些证据,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里尽是寒霜:
“隐瞒灾情扰乱天象,私吞官粮暗杀钦差,勾结商贾哄擡粮价,妖言惑衆鬼火烧仓,这些罪状,随便一条都够你满门抄斩。孟贞元,看看你身上那些东西,身为一方父母官,对待治下子民,你便是这等态度麽?”
孟贞元极为迟缓地低下头,留出灰白的乱发,发丝中间尽是细碎的土末,看上去沧桑如雪中枯木。许久之後,他苦笑着说了一句,声音小得几不可闻:“若非形势所迫,谁不愿意做个好官?”
“老夫入仕十馀载,一直想的都是上报朝廷下安黎庶,也曾为百姓做下不少实事。可是朝廷呢?在朝中之人眼里,升官要捐银,迁地要供奉,做事要打通各方关系,出新要倚仗一衆重臣。”
“此等庙堂,想要有所作为留名青史,便只能先违背本心虚与委蛇。所谓君子三思,思危丶思退丶思变。这三思里,最重要的便是思变。为人处世,只有先学会变通,才能做得大事。想要安一方民生,先要让自己身处高位手握实权,在这之前,暂且苦一苦百姓又有何不可?”
“可你的所作所为,着实不像心怀苍生的样子。”邹默扣住剑柄,脸上多出一丝冷嘲,“本将活了二十一年,从不知官职大小与安民与否有何关系。纵论官职大小,你也是堂堂三品大员,牧一州之地,辖百万生灵。”
“身处此等高位,还要苦一苦百姓。本将只想问一句,在孟刺史心里,要做到何等官职,才能造福一方百姓?”
孟贞元无言许久,正当邹默以为他开始反思时,他突然擡起头来,脸上堆满冷笑:“邹将军背後有整个上将军府做後盾,自然不用同人左右周旋。老夫也只问一句,倘邹将军出身寒门,能否走到今日之高位?”
“笑话,旁人还能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草菅人命不成?贪了便是贪了,哪儿来那麽多歪理?”杨随捡出那把飞刀,捏在手里转了几圈,刀锋不时划过孟贞元颈侧,引得他偏头躲了几次。
“人家便是承了祖荫,那也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立过战功,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走到今天的,忠武将军这个位置他当之无愧。”
说着,杨随略一弯腰,笑着用刀柄敲了敲孟贞元的脊背:“可你不一样,你虽没有一个顶能干的老子,却有一副顶自欺的心肠,和一根颇能屈伸的脊梁。”
“照你方才说的,你能走到林州刺史这个位置,纯是因为捐银供奉,打通关系倚仗重臣,同你自身才能没有半点关系。不过也是,你唯一的才能便是苦一苦百姓,坑人钱银之事信手拈来,救灾安民之策半点也无。”
“不过你说了这麽多,倒是有一点让本宫有了兴趣。本宫想知道,你都打通了谁的关系,又倚仗了哪个重臣。横竖你已经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了,你倚仗的那些重臣没一个保得住你,临时之前能拉一个是一个,断头台上也好不孤单。”
“此外本宫虽不是钦差,却也能在邹将军那里说得上话。这份名单若是说的好了,不说旁的,给你留个全尸寻块好地总能做到,本宫若是高兴了,想法子让你老孟家留个後也未尝不可。”
“在本宫眼里,这笔买卖相当合算,却不知孟刺史意下如何?说与不说,孟刺史自己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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