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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月华隐青蚨引（第2页）

牵引感飘忽不定，时而指向东南，时而偏向西北，似乎在云州城的街巷间绕着一个复杂的路线。这并非直线前往某个目的地，更像是在…巡逻？或者说，是在监测着某个特定的区域。

最终，那丝感应稳定下来，指向了城北方向。越靠近城北，空气中的水汽似乎越发丰沛，隐约能听到潺潺流水之声。云州城北，有运河支流穿过，码头丶仓库以及一些依托水运而生的商铺林立于此，即便入夜，也比其他地方更为繁忙一些。

追踪的终点，并非预想中的深宅大院或秘密据点，而是一家临河而建的丶看起来颇为寻常的二层酒肆——“临波楼”。酒肆尚在营业，门口挂着灯笼，映出“酒”字招牌，里面传出隐约的划拳行令之声，烟火气十足。那枚子钱的母钱，其波动源头，就定格在这酒肆的二楼雅座区域。

秦望舒在临波楼对街的一条黑暗巷弄里停步，微微蹙眉。情况有些出乎意料。持有母钱者，竟如此大摇大摆地待在一个人流不算稀疏的公共场所？

她并未急于靠近，而是再次审视自身。素色襦裙在夜色中是很好的掩护，但若要进入灯火通明的酒肆，则显得有些惹眼。意念微动，系统界面浮现。她目光扫过物品栏，落在【隐藏服饰：素色襦裙（秦望舒旧物）】上。指尖轻点，选择【更换外观】。

微不可察的光晕流转，月白襦裙并未改变样式，但其色泽却悄然变得更为深沉，近乎一种雨过天青的淡墨色，裙摆绣着的兰草纹路也隐没其间，不再显眼。同时，一条同色系的轻薄面纱出现在她手中，轻轻覆面，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这是系统外观自带的一点便捷微调功能，虽不能彻底改头换面，但足以在夜色和灯火交错下模糊辨识度。

【主播机智！换装操作！】【这游戏外观系统细节好评！】【面纱一戴，气质更神秘了！】

准备妥当，她并未直接走向正门，而是绕到临波楼侧後方。那里有一个供夥计出入的侧门，以及一道通往二楼的丶相对僻静的木制楼梯。凭借提升後的身法，她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偶尔出入的夥计，踏上了楼梯。

二楼是雅座，用屏风和竹帘隔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喧闹声比楼下小了许多，多是低声交谈。那枚母钱的感应在此处变得异常清晰，如同无声的钟鸣，指引着她走向靠窗的一个位置。

她并未直接闯入，而是选择了一个相邻的丶刚好被一道厚重屏风隔开的空位坐下，仅能透过屏风的缝隙瞥见那一隅——玄色衣袍的一角，以及一只搭在桌沿丶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的指尖，正无意识地丶轻轻叩击着一个放在桌上的深色小布袋，母钱的波动正源于袋中。

“小二，一壶你们这儿最淡的清茶，几样清爽点心。”她压低声音吩咐，语气自然，如同寻常倦怠的旅人。

“好嘞，客官稍等。”

夥计应声而去。秦望舒屏息凝神，将“明察秋毫”的听力聚焦于屏风之後。

邻座并非一人。有轻微的杯盏碰撞声，和一个刻意压低的丶带着几分谄媚与谨慎的男声正在汇报：

“……您放心，那批‘冷香’已经顺利送过去了，那边验过，很是满意……就是量上，您看下次是不是能再多些？那边催得紧，价钱也好商量……”

一个冷淡的丶略显年轻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厌烦：“量不是问题。关键是‘原料’难寻。告诉那边，耐心等着，下次月晦之前，必定能凑齐他们所要之数。”

“是是是，有您这句话就行……哦对了，还有一事，西边废园子那儿，近来好像有些不太平，夜里总有野猫似的动静，您看……”

“不必理会。”冷淡男声打断他，“做好你份内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知，一概不问。否则，下一次‘冷香’断供，你知道後果。”

“是是是，小人明白，明白！”谄媚男声连声应诺，带着恐惧。

“冷香”？原料？月晦之期？西边废园？

这些零碎的词语与之前的线索迅速在秦望舒脑中拼接。那“冷香”极有可能就是指那苍白梅花所制之物，而“原料”……莫非与那吸收灵气的阵法，甚至与活人有关？楚凌霄手腕的星痕丶他换取的小瓶……苏瑶的畏寒……

就在这时，邻座那冷淡男声忽然极轻地“咦”了一声。指尖叩击布袋的动作停了下来。

秦望舒心中一凛。是锦囊内子钱的隔绝效果不够彻底？还是对方过于敏感？

她立刻做出反应，恰好夥计端来了茶点。她故意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语气带着些许抱怨：“这茶似乎泡得久了些，滋味有些涩了。夥计，能否换一壶新的来？”

夥计忙不叠地道歉应下。

屏风後的注意力似乎被这小小的插曲短暂吸引。那冷淡男声不再关注那微弱的感应，只淡淡道：“无事。或许是哪里的野狗路过，沾染了些许气息。你下去吧，老规矩联络。”

“是，是。”谄媚男声如蒙大赦，脚步声响起，快速下楼离去。

邻座只剩下那一人。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自斟自饮了一杯，发出极轻的叹息。随後，他拿起那个装有母钱的布袋，似乎摩挲了一下，也起身离开了。

秦望舒没有立刻跟上。她透过屏风缝隙，看着那道玄色身影下楼，消失在楼梯口。那身影略显清瘦，年纪似乎不大，但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冷郁气质。

她耐心地等自己的新茶送来，慢慢啜饮着，直到确认对方确实已经远离，才缓步下楼。

走出临波楼，夜风带着河水的微腥气息拂面而来。她站在街角，望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并未再感知到强烈的母钱波动，对方似乎有特殊方法收敛或转移了它。

虽然未能直接看清对方面容，也未爆发冲突，但收获已然不小。

【获得关键信息：“冷香”交易丶原料紧缺丶月晦之期为限。】【确认追踪者身份：一名年轻男性，身份不明，与“冷香”交易直接相关，疑似“冰冷の月”组织中层成员。】【持续任务：耳听八方（510）：城西废园异动被汇报。】【隐藏任务：青蚨引进度更新：已锁定母钱持有者大致特征，追踪被对方察觉但未暴露自身。】

直播间的观衆也松了口气，继而兴奋：【好险！差点被发现！】【“冷香”果然有问题！原料是什麽细思极恐！】【月晦之期！是个deadline！】【主播处理得太冷静了！】

秦望舒漫步走向返回楚府的方向，脑海中梳理着脉络。楚凌霄需要“冷香”或相关之物维持苏瑶的状况？而他手腕的星痕，可能是使用那阵法或是接触“原料”的代价？那冷淡年轻人是提供者？而“冰冷的月”组织，则在背後控制着这种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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