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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十章营（第2页）

刘彻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凉冰冰道：“李延年，你方才去哪了？”

李延年心中一惊，连心跳都了，只不过却装作镇定，看似十分恭敬回话道：“奴才…奴才方才…”

李延年心中百转千回，正想着编点什么给刘彻听，刚一迟疑，就听刘彻冷笑了一声，随即“啪”拍了一下桌子，沉声喝道：“怎么？敢去却不敢说？那朕就替你说了罢，你去东宫见了皇太后，是不是。”

李延年被吓得一缩脖子，赶紧磕头，道：“皇上…皇上饶命，奴才确实去了东宫，只不过是皇太后叫奴才过去问话，皇太后关心陛下龙体，问了些话儿。”

“是啊。”

刘彻点头，笑道：“皇太后是关心朕，但是却不是关心朕身体怎么样，而是关系朕和隆虑侯关系罢。”

嬴政一听，心里一突，登时转头看向李延年，李延年一瞬间有些慌神，眼神闪了闪，这些微小表情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仍然没有逃过嬴政眼睛，李延年慌乱神色，证明刘彻说是事实。

嬴政没想到刘彻对自己动手动脚事情，已经让李延年告诉了皇太后，虽然嬴政并不是怕了王太后，但是毕竟王太后坐稳了东宫，如果王太后为了刘彻和自己翻脸，那么就多了一道阻碍，会稍微麻烦点儿。

李延年一个劲儿磕头，口里说着该死，装作很委屈，哭诉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也不知道皇太后是从哪里听说，但是皇太后问奴才，奴才也被逼不得不说，求皇上就看见奴才这些年心力份儿上，饶了奴才罢！奴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刘彻笑道：“你是被逼无奈？还是自己跑去东宫造谣生事？李延年，别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你那点儿聪明，还想要把朕算计了么？”

“奴才…奴才不敢算计皇上，奴才怎么敢！”李延年磕头道：“一定是有小人其中挑拨生事，皇上一定要明鉴啊，奴才中心天地可表。”

刘彻听着李延年哀嚎，烦躁揉了揉额角，道：“你若老老实实，朕还能容得下你，但是偏生你认错了主…”

他说着，顿了顿，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道：“李才人从掖庭簿册上除名…李延年，既然你喜欢去东宫，那就去罢，从今天起，朕把你调到东宫了。”

李延年吓得登时目瞪口呆，他所做事情自然是为了让自己妹妹往上爬，这样自己才能往上爬，但是从没想过有这样一天，竟然毫无预兆就摔了下来。

原来刘彻并不是什么也没察觉，刘彻再不是六年前那个刚刚登基，还不能呼风唤雨年轻皇帝了。

韩安国之前一直忙碌着迎接长平侯卫青事情，所以没抽出功夫来，这些日子有了时间，就想着，于公于私都该去武安侯府上走一走了。

武安侯病情，朝廷上多少也有些听说了，传风言风语，但是无论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不容置疑有一点，那就是田蚡时日无多了。

韩安国虽然立场和田蚡并不一条线上，但是因为自己能朝为官，都是靠着田蚡引荐，所以这份交情还是有。

韩安国到了武安侯府门前，门庭已经非常冷清了，田蚡所有家产都充公上缴，根本没有多余银钱去给下人，所以府中大多数下人全都走光了，就只剩下一两个人，冷清不得了。

田蚡之前和淮南王交善，只不过出了这样事，淮南王才不会自己往前凑，惹一身骚，刘陵也不再来田蚡府上，田蚡一下变得众叛亲离起来，若是有人还关心他，也就剩下宫中王太后了。

韩安国走进去，已经没有了看门下人，加没有打扫庭院下人，他自己往里走，门房都是开着，似乎没人打扫。

韩安国进了大厅，往里走进了主屋，果然见田蚡哆哆嗦嗦，围着衣裳坐榻上，一边哆嗦一边拿起碗来喝药。

田蚡见了韩安国，有些惊讶，咳嗽了好半天，才把药都喝完了，然后哆哆嗦嗦把碗放回桌案上，手一斜，就听“哐啷”一声，碗都拿不住掉了地上。

韩安国过去扶着田蚡坐下来，田蚡似乎是觉得冷，颤抖起来，笑道：“御史大夫竟然来了，田某真是…真是没想到，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韩安国只是打量了他一眼，道：“武安侯这些日子好些了么？”

田蚡颤巍巍挥了挥手，呵呵笑起来，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好些了么？好…好不了了。”

韩安国看了他一眼，道：“武安侯从没想过有今日这样落魄罢？”

田蚡点头道：“我从来没想过，没有想过…我田蚡骄纵了一辈子，竟然是这样收场，我现一闭眼还能想起来，那些白花花银子，金灿灿金子，还有…还有恶鬼向我来索命…”

田蚡说着，又开始抖起来，韩安国道：“武安侯家产数目不小，皇上把它们都充了军饷，长平侯卫将军打了大胜仗，拿下了河朔草原，现皇上已经金口赐封河朔为朔方城。”

“好啊…”田蚡听了一边笑，一边哆嗦躺倒下来，道：“皇上要做大有为之君…皇上厉害了，不仅建起了内外朝…还能打匈奴，打赢了…好啊…田某错了，田某从没想过有今天，错了…”

韩安国看他慢慢闭上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出了屋子，外面照旧没有下人，韩安国就一个人走出来，庭院里花木都枯萎了，掉了一地叶子，一点儿生机也没有。

刘彻天禄阁看书，就有内侍急匆匆赶过来，跪下来道：“陛下…”

“什么事？”

内侍道：“回陛下，武安侯田蚡…没了。”

刘彻似乎是没听清楚，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竹简，抬起头来，道：“再说一遍。”

“回陛下，武安侯田蚡，前天夜里头去世了…因为武安侯府上没几个下人，还是今天早上御医按时去请脉，发现。”

刘彻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响，道：“去通知东宫了么？”

内侍回道：“御医回宫来时候，已经去通知东宫了。”

刘彻点点头，长身而起，又过了半响，才道：“让御医注意东宫皇太后身体，让太后不要太伤心，伤了身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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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从宫里出来，都来不及回椒房殿去通知卫子夫，就一个人到了公车署，牵了一匹马，身上也没带着任何银钱，就马加鞭出宫去了。

霍去病虽然活了两辈子，但是他还是王翦时候，就是出身世家，王翦家中虽然不是十分富有，但是也不会让他为吃穿发愁，后来为嬴政效力，嬴政面前，王翦是绝对功臣，秦朝按照人头率封侯拜将，王翦也不愁吃穿。

尤其让他明白还有一点，帝王面前，你必须是一个俗人，只有贪钱爱权人，帝王才会不防着你，每次大胜仗回来，王翦都会请求奖赏，这让嬴政和王翦关系一直很亲和。

这辈子霍去病虽然出身很卑微，但是卫青是个好舅舅，卫青十分疼爱霍去病这个外甥，自从进宫当了差，就算是个小小建章卫，也不会忘了往家里送东西，供霍去病读书习武。

等霍去病长大了一点，卫青把他带进了宫里，刘彻非常赏识霍去病才华和气质，是视如己出，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霍去病还不到十八岁，刘彻已经为他组建了一只真刀真枪军队，就等着他再大一点，将军权交给霍去病，让他上阵杀敌。

所以霍去病无论哪一辈子，都不需要太有顾虑，他根本就没想到要带上银钱这些身外之物。

等霍去病急匆匆御马出了宫，已经一口气飞奔出来长安城，天色已经晚了，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银钱，而且出来急忙，也没带御林军随同，就连借宿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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