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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司空显然还想问,却仍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才刚开个头,便止不住地咳嗽,“咳咳咳咳咳!”白皑刚忙扶住他,替他顺气:“师叔,可还好?”司空推开他:“无事……”柏松做事向来缜密,这座牢房亦是,不知是使了什么阵法,白皑刚踏进此处,就觉丹田空虚,四肢百骸的灵气顺着天窍往外泄,不知被什么吸走了,脑子一阵一阵发昏,术法一类是一点都使不出来。那地灵兴许是依附地气,灵气不绝,所以常年待在这儿还生龙活虎。而司空就算名头再大,也到底寻常修士,不过活得久些,不知在这儿被关了多少时日,眼下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自不必说。衣袍上沾了泥,白发散乱,连掩着双眼的白绸都皱巴了。又偏不想让人见着这狼狈样子,侧头靠在墙角,恰好能遮住脸。白皑眨眨眼,蹲下身凑到地灵跟前,悄悄的:“放人的事情便不提了……不知可否向阁下讨碗茶水,在下这师叔年纪大了,整日在这儿关着实在受罪,多少想让他好受些,在下亦好尽晚辈之责……”司空弱弱开口:“我不……”我不老。被地灵无视了。“哼,勉强满足你吧。”土堆上下晃动一下,从底部挤出一套盛着滚水的粗陶茶碗,碗口飘起白烟,于阴湿地牢里看起十分喜人。地灵沾沾自喜:“我厉害吧!”白皑端起两个碗连声应和:“厉害厉害,阁下真乃神人也。”“哼哼哼~”要是它还是先前那小泥人模样的话,势必要给自己捏一根翘到天上去的长尾巴。白皑暗想。端着碗回到角落边,司空仍倚在墙根,一副不想动弹的模样。“师叔,来用些茶,会好受些。”白皑好生劝慰。司空当机立断:“……不要。”“颜面是颜面,到底身体要紧,现在服下软,总好过日后半死不活地出去。”……司空沉默半晌:“拿来吧。”一碗递出去,一碗白皑自己用。抵在唇边,刚喝一口,余光瞟着司空那边,看他在自己饮下之后才把茶碗放在嘴边,心下知道他提防自己。并未在意。“这茶……味道有些奇怪,这是什么茶?”芳香四溢,入口微甜回苦,是司空此前从未试过的滋味。白皑几口将碗底剩的喝尽,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师叔,你初入栖云是什么时候?”“政启末年,师父找了个山头,命名为栖云宫,只可惜三年后,战乱伊始。你……”这是做什么?“师叔,巫马溪是你什么人?”“师弟,是我亲手将他逐出栖云。”“常在清心阁里洒扫的老前辈是谁?”“莫安,是我们最小的师弟。”很好,起效了。司空抿唇:“……你给我喝了什么?”白皑取出压在舌根下的先前佘玉给的那片阴槐树叶:“此番游历结识的一个魔族老药师所配的药茶,以释萝香做底,辅阴槐树叶炮制,安神解乏。”“不过给您的那一份少了一味阴槐树叶罢了。”便只剩释萝香的吐真药效了。司空恨恨笑了几声:“好手段啊,你倒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白皑顿时如被一拳捅在心上一般,整个胸口发闷发胀得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师叔先在魔族诅咒一事上有所隐瞒,晚辈才出此下策,师叔莫怪。”“哼……呵呵,何事隐瞒?我记得有门魔族策略课讲过定论。”“魔族术法,莫论效用,我们统称为诅咒。是你学艺不精,自己白痴反来怪我?”有释萝香的效果在,这必然是真话,司空显然气急,就连言语间那点虚假的掩饰都没了。不愧是被巫马前辈记恨了这么多年的司空师叔,到底天赋异鼎,也怪不得近百年出关的日子本就没几天,还与柏松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虽说不大厚道,也多少带着挖苦的意思,白皑心里还是暗暗想:这么多年忍下来,师父只关他一关,还是太厚道了。小土堆不知从哪拿泥捏出包瓜子来,边看边嚼:“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黑心眼啊,啧啧啧……”旧事果“罢了,我认栽,你问吧。”司空摇摇头,不过显然喝了点水缓缓,有精神了,声音也比之前中气足了许多。“晚辈此次前往陵渡城,听巫马前辈说起过,师叔那时亲眼目睹了空境老祖飞升的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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