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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净净,身无他物,司空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白皑,你还记不记得叶玄采入门那天?”“晚辈记不大清了。”刚入门那天?此世或许就在几年前,但要算上前世,已经离了百多年了,白皑此前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再说每年都有新弟子入门,他早忘了个干净。自己重来一世,此事司空分明知晓。“不记得了?你不是挺记挂他吗?还为他跟我发脾气?”“……那不一样!”白皑耳根子热了一下,他想那地方一定红了,好在此处漆黑,司空看不清。“行了行了”司空摇摇头,不愿多费口舌揶揄他,“那时他在人群中显眼得很,但他靠近你几步后,你身上的气运便流向了他,我不知这是怎么个理,但想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可师叔,依你之见,登仙,净是好事吗?”“记挂他?想找借口开脱?”白皑摇头:“不……罢了,那关于师父,师叔应当是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的,我离山前去寻你时遇见过喻乙,他说你同师父大吵一架,提点我别去触他霉头。”“师叔应当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发这般大脾气吧。”司空摇摇头:“是……喻乙那孩子,天赋异禀,即便无外力相助亦可断是非,他强过我。”“柏松酿下大错,亦有我的过失,若我能早日发现……”他早该发现的,从空境飞升后柏松便有些不对劲。“他魔怔了,我拦过他几回,最后反被关在这鬼地方,是我大意,本以为念在同门情谊不至于招致祸端。”白皑摆弄着茶碗,没别的原由,不过忽然想找些事情做,顺手拿碗边在粗粝石壁上边磨边说:“司空师叔如今还有命活便已是天大的情谊了,若师父更狠些,就该叫你悄无声息消失在闭关的洞府里,永绝后患。”“呵,倒也是,还是你想得多。”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白皑已然有些习惯,不去管他。至于未将此事告知竹荣,白皑想着司空大约也是念及这“师兄弟情谊”,若公知于众,多年经营便毁于一旦,或许连栖云宫都难以保全。本以为能私了,到底是棋差一招。可……“师叔这般作为,对天下人便是公道的吗?”司空苦笑一下:“对他们公道了,栖云宫毁于一旦也无妨吗?犯了错,便再无转机了吗?这点于你不也是一样吗?”……白皑不语。“还有一事”白皑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磨着,“师叔于那魔尊屠介,有何交易?为何大费周章将我们一行骗去魔界?”“魔尊……果然吗,我只知他是魔族,毕竟再见故人面容,即便是幻化,难免恍惚”司空若有所思,“他亦身缠万千机缘,与你有少许差异,兴许魔族中人到底不同,我与他做了交易,将你们引去陵渡城,他会告知我前身祸事。”说这话时,司空面色平静,无一丝波澜。白皑重复着手里打磨的动作,边思量着:果然,这样看来屠介一早便知晓前世之事。或许……重生一事亦是他的手笔,可星盘逆转,万生倒置,究竟是什么术法才能做出这种事?还有巫马溪也曾说过,魔族诅咒皆需代价,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可能……至于吗?还有,明知三界将毁,司空这表现,未免太平静了些。虽说自己当时也未有多惊诧,现在想来,那时关顾着哄叶玄采了,自己那点事儿倒是没顾上。……怎么又想着他了?!不成不成,万万不可!白皑有些羞恼,将手里瓷片一扔,额头重重磕在石壁上。“咚——”一声闷响。倒是并未有设想中的痛楚,面前墙面应声而塌,露出个半人高的小洞。面前失了倚靠,白皑重心不稳,直直往前摔去,叶玄采不在,无人拉住他,脸朝下到在湿润泥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狼狈,但不疼。灰头土脸抬起头来却发现面前挂着张字条,看起来有些时日了,地室潮湿,纸张上生了霉点,已然有了糜烂的迹象,字迹倒是奔放飘逸,颇有风骨,即便模糊不清,也看得出来。正面写着:有缘人亲启,下面一排小字:正文翻面看。又将纸条翻至背面,看一眼,开头第一句就是:真听话!不愧是能发现你淮前辈密道的人,虽说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被关在一处便是缘分,你小子有福了,诶,说起来是姑娘也指不准,算了算了,都一样。我那个小师弟常说,有缘人难得,到底要送些东西才好,可奈何囊中羞涩,翻遍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好送的,便把你淮前辈我用过的逃生工具留下吧,算略尽绵薄,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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