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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第1页）

第四十二章

裴涛拿出第三剂猛药，他将监控录像拍到何意芳在安城的照片推到她的面前，他留心何意芳的反应，却发现她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便很快挪开视线。

“何医生，去没去过安城其实可以通过很多数据查出来的，你也知道警方的手段，不需要我一个一个拿给你看吧。”

裴涛可没那麽多耐心陪心理医生绕弯子，如果何意芳还是这副坐如泰山的样子，他不介意直接上强手段。

何意芳无辜地看向裴涛，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在桌面上，仿佛心里有段拍子在无声地击打，“裴警官，去旅游什麽时候也变成违法的事情了？如果这样也违法的话，我可能确实得重新拜读一下司法方面的书籍了。”

裴涛当然不会被她唬到，看来何意芳是不见到真凭实据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

就在他打算拿出第四张照片时，他突然醒悟过来，好像自己现在才是那个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他直接坐下来，双手一摊，“何医生想知道什麽，直说吧。我们应该不是敌人吧，如果是合作的话，我觉得你的需求说不定也是我的需求。”

何意芳伸手擡了擡眼镜，镜片後反射的是她僞装过後的眼神，没想到裴涛的反侦察意识这麽强，不过三招就识破了她正在诱导他。

她拿起桌上的笔迅速写下几行字递给裴涛看，裴涛看了一下便交代外面的警察都出去，只留下陆言一个人即可，看来何意芳不是很相信警察。

“他们都出去了，何医生这下可以放心了。”

当空间里仅剩下裴涛丶何意芳以及玻璃窗外的陆言三人时，情况明显比刚刚好了不少，她终于也摘下金丝边眼镜，打算以真诚面目示人。

“裴警官，刘盛萍的死因究竟是什麽？报道上冠冕堂皇的话不必重复再说，我要听真话。”

何意芳的眼神开始变得坚毅，她看过所有关于福利院火灾案的报道，大部分的舆论都倾向于意外失火，可她总觉得不会是如此。

裴涛没有想着隐瞒，面对心理医生的盘问，说再多假话也会被拆穿。

他打算以全盘告知换取一个合作的机会，“刘盛萍的死因，就是被火灾出现的浓烟吸入肺部窒息而死。现场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所以这次失火就是一次意外。”

何意芳意外地沉默了，她的样子让裴涛更加印证了某种猜想。

裴涛趁势提出了自己内心的答案，“刘盛萍，是自杀对吗？”

此话一出，何意芳轻敲在桌面上的手指兀地停顿了一下，而玻璃窗外记录的陆言，也重重地圈上了“自杀”这两个字。

“刘琦在哪？是不是你把她带走的？”

前面何意芳的反应已经给了裴涛肯定的答案，第二个问题应该很快也能知道答案了。

但这次何意芳很快擡头否定，“我不知道。”

她的手指又开始重新敲击起来，这仿佛是她接受盘问时的一种习惯，也是一种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的自卫机制。

裴涛看出来她还是不太信任警察，他试图开解她，“何医生，刘盛萍如果真的是自杀的话，那就代表她知道了一些秘密不得不被灭口，她选择将女儿送走自己留下，肯定也是想保护她。但仅凭你一人的力量，你保护不了她。相信我，警方可以保护她。”

听到此话，何意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不可置信与嘲讽，她擡眼看向裴涛，眼里满是忧伤，就像梁曼刚刚最後看他的眼神一样，“警察真的可以保护所有人吗？那秋兰怎麽会死？”

对何意芳来说，杨秋兰的死也是她无法忘记的梦魇，她每每想起梁曼带着周梁轻来求她，要她帮忙让周梁轻忘记那段记忆的时候，她都没办法平静下去。

在对病人治疗的时候，医生也身临其境地走入了她的记忆里，她仿佛还能看到如大姐姐般的杨秋兰照顾她们所有人的样子，然而就是那样一个善良美好的人，却落了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裴涛一下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已经在尽力让自己平静提起杨秋兰的事情，如果带有个人情绪查案，将会对很多判断造成影响。

可在何意芳问出这句话时，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也不能给予保证，没有人是万能的，能和命运抗衡的，始终要看人心是否能坚定下去。

回归理智後的裴涛反应过来何意芳算是承认她带走了刘琦，大家都对杨秋兰的事情耿耿于怀，那就以她为突破口引导，“秋兰的事……如果秋兰还在的话，她也会让你把刘琦交给我们的。秋兰说过她作为警察就是要保护好每一个公民，难道你不相信秋兰吗？”

将话题引到杨秋兰身上，何意芳明显没有了那麽多抵触情绪。裴涛见此反应再次乘胜追击：“再者说，何医生和梁记者这次不就是来寻求警方帮助的吗？福利院监控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吧？”

“什麽监控？”何意芳疑惑擡头，这次裴涛从她的眼睛里真切看到了未知。

裴涛本身想打个哈哈掩盖过去，何意芳却没给他机会，如果他不继续说下去何意芳也会恢复刚才的沉默样子，没有证据的话他就必须放何意芳走了。

为了案子侦破他破例一次多讲了些细节，“福利院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还原时间正好是我们发现物资房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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