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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之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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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出,周围的氛围像是瞬间被冻住了一般,所有人都按下了静音,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唐千旅,就连陶蝉的眼神中,都闪烁出了些许诧异的神色。
她的师父——温义良,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看着她,面容十分平静,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慌张或者恼羞成怒,仿佛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一样,只是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喉咙中发出“咔咔”的声响,就像是两块骨头摩擦折叠时发出来的声音一般,笑道:“你也算是我一手养大的,如今要做那条毒蛇,反咬恩人一口吗?”
“你别忘了。”唐千旅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收我,本来就是报我家的救命之恩。”
“那又如何?”一旁的陶蝉突然打断二人的对话,他的下腹仍然紧紧地贴在棺材边沿上,行动受限,他只能勉强转过半张脸,但是即便如此,唐千旅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的那副表情,已经崩开了一条裂缝,随即逐渐开始颤抖。
眼见自己所有的推测都在逐一应验,唐千旅在心中百般嘲弄地冷笑了一声,有些好笑地低头看着陶蝉,突然放低了声音:“你总算该知道,我为什麽说你可怜了吧?”
“不丶不可能……不可能!!”在她的话音落下後,陶蝉的瞳孔在刹那间缩到极致,额角突然暴开一路青筋,奋力大吼道,“你那条带子,一定是云鹤然或者唐千鸿拿的!你跟云鹤然天天厮混在一块儿,唐千鸿同你又是手足,他们要拿你的发带简直轻而易举,你这个逆徒,杀掉师娘也就罢了,还妄图污蔑师父,杀了你算我替天行道,算我——!”
“你很吵。”唐千旅淡声开口,“你倒也不想想,倘若师父害我的契机,是因嫉恨起杀心,那在很早之前,他就可以杀掉我了,我成名远早于摽梅之年,你们的作案手法也不至精妙绝伦,你当他当真是好心,还非得再多养我十年?”
陶蝉一听,蓦地愣住了,很快,他像是瞬间明白了什麽,那狂怒的眼神中陡然生出一丝惊惧,有些不受控制地看向温义良。
而温义良的嘴角还挂着笑,他仰面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只是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倏地擡起一只手,沉重而又缓慢地拍到温寻琰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体轮廓轻微的战栗,看着他有些震惊丶有些愤怒丶有些不忍丶有些悲哀,到最後又极尽克制下去的表情,突然满意地弯起笑眼,像一位看着成年之子的慈父,却又像食子如食饭的毒蝎,语气轻柔道:“我从未见过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望玉。”
“……”温寻琰感觉光是压制心底喷薄的情绪,就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量,他的双眼中布满了细微血丝,过了好久,才从牙关中用力挤出两个字,“……闭嘴。”
“历史上数代君王,皆倡导以孝治天下。”温义良对他的出言不逊视若无睹,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看似亲和的笑意中却涌动着一股庞大的威压,仿佛只要温寻琰吐出一个“不”字,那股压力就可以将他瞬间碾碎成肉泥,“即便你娘亲被那个女人杀了丶你爹我因为这件事思念成疾,你也依然要一意孤行地为她去死,是吗?”
温寻琰连眉根都在战栗,但手上的力道仍然不肯松懈半分,他毫无躲闪地直视着温义良的眼睛,那一刹那,唐千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只知馀光瞟见一滴晶莹猝然跌落,下一秒,她就听到温寻琰逐字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尾音甚至还拖着不明显的哭腔,就连发出最基本的音节,都艰涩到了极致:“……证据。”
“望玉,你还是很天真,或许是你永远只能活到二十出头的缘故吧。”温义良像是觉得有些荒谬,不禁笑出声来,“都过了这麽久了,谁还能给你找证据——或者说,证据重要吗?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真相对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温寻琰一愣,像是根本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一般,但也就是他这一秒的犹豫,让温义良瞬间窥见了反击的机会,直接反握住温寻琰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咔哒一拧,在温寻琰吃痛弯腰捂手的那一秒,温义良擡脚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踹,紧接着轰的一声,青年整个人猛飞出去,背部狠狠地撞上石壁,震落了一地灰尘!
“倘若手足之情是阻碍的话,”温义良直起身,咔哒两声活动了下肩膀,微微一笑,平静道,“那也就不需要了。”
“所以对于师父而言,就算是结发夫妻的情谊,如果妨碍了你的话,你也可以斩草除根吗?”唐千旅瞥了一眼温寻琰,但很快就移开目光,“那个姓谈的小公子,确实是用仿古玉的方法修复的玉萧,但是,那并不是那一截玉萧中,唯一的仿制部分。”
“虽说乍看外形十分相似,但仿玉终究是仿玉,在神韵和色泽上的区别,经过岁月沉淀之後,会变得尤其明显。”唐千旅毫无惧色地直视着温义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将一切真相都抽丝剥茧地拆解开来,轻声笑道,“仿玉的部分早就黯然失色了,它已经和真玉的部分浮现出了一道很浅显的断层,而在研究院彻底找到那支玉萧之前,能接触它的只有你一人——师父,最开始学习高仿古玉的人不是师兄,而是你。”
温义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一点的改变:“就算是这样,那也仅仅是你的推测,它又能证明什麽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唐千旅目光突然暗了下来,嘴角勾起笑容,“师父,能不能麻烦您赐教一下,我们安置在京城,後院的土地里却会出现不少被埋葬的羊的尸体?而且,它们的腿部都是被割开的?”
她说完,看着温义良逐渐淡下去的笑容,粲然一笑:“您可别告诉我,您是在後院烤羊腿啊?”
即使记载了诸多仿古玉方法的《古玉辨》问世于後来的明朝,但是这些方法早年就流传于民间匠师之间,只要将羊腿割开丶将玉放入,再埋上个三五年,待时候一道,将其取出,其乍看之下的成色质地,便同古玉有了七分相似。
“自我年满十八起,後院突然多出了不少动物的骨头。”唐千旅看着他,平静地揭穿了事实,“您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借自己的技法之便,向他人以真品的价格出售高仿品了吧。”
“这样做,会大大降低成本和耗时,同时获取相同的金银。”唐千旅偏过头,眼似月牙,“但一旦遭人发现,您也就声败名裂了。”
温义良没再说话,只是微微擡起下巴,神色微妙地看向唐千旅,像是想要继续等待下去,看看这个早就被折断四肢遍体鳞伤的小姑娘,究竟能凭她那一幅残破不堪的躯壳,拼凑出怎样的真相。
“您杀掉师娘的契机——”唐千旅讲到这儿,心脏不由得抽了一下,迫使她多停顿一秒,然後面容平静地垂下目光,声音听起来就像一潭再平静不过的湖面,任何石子掠过它的表面,都再无法激荡起任何的波澜,“大概是因为,她发现了你制作仿玉的真相吧。”
“你不相信任何一个活人可以替你天衣无缝地保守秘密,所以你干脆决定杀掉她,反抗之馀,意外留下了那根玉萧。”唐千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中莫名出现女人被人掐住脖子丶按在桌板上丶被捅了一刀又一刀的场景,突然感觉心脏不由自主地被人揪紧了,指尖不禁掐入手掌心中,利用痛感让她勉强维持镇定,按耐住心中逐渐开始翻腾的怒火,道,“你躲过了一时的追查,却躲不过一世,任何人都无法在杀人时抹掉所有的痕迹,就算当时大理寺没查出来,这件事的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但是,如果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替罪羊,你就不会被怀疑,我想,你这样的人,应该一定会用什麽法术把她的魂魄困在原地,可惜她最後却转世成人了,你当时就知道那时的法子不管用——所以当时才会在我的墓中设置了那麽多不合常理的东西,就是为了以防我跟师娘一样逃过一劫吧?”
与此同时,温义良的嘴角半笑不笑地勾了下,但是目光却逐渐变得森冷起来。
“这时,你的视线重新集中在了你的徒弟们身上,其实陶蝉他们的掩饰实在太过蹩脚了,所以,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看出,我们之间,早就出现了裂痕。”唐千旅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而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你知道陶蝉他们想要动手,但是因为在你的眼皮底下,所以万事小心,同时也急于找到这个切口,所以,你利用了他们对于我的嫉妒心。”唐千旅说到一半,话头蓦地一止,然後微微偏过头,笑着看向陶蝉,“那根发带不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的,而是你故意放在那儿的,你知道,他们在发现我所谓的把柄之後,狂喜之下,一定无暇在顾及太多,这样,你能找到替罪羊,也能让自己手不沾血地处理掉我这个变化因素——”
唐千旅深吸了一口气,然後突然冷下声音,一字一句道:“师父,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作了棋子,然後再旁观我们自相残杀,甚至还适时地出售劝阻,保好自己良师的形象,是你,引导我们所有人走入你布下的陷阱,再自己退居幕後,借刀杀人,最後坐享其成——我说得对不对?”
“……”温义良低头,静静地同唐千旅对视,往日一惊一乍的神色已经从这个青年的脸上全然褪去了,每当他投来目光,就让人不由得感觉身陷于泥沼之中,身体在无法反抗地一点点下陷,周围满是缭绕的丶浑浊的雾气,这一切看起来平静到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地步,但是泥地中无形的漩涡,早就蛮横地将人的所有恐惧捂进了咽喉。
然後,原本的雾气猛地变得更加浓郁,那双眼睛中乌云翻滚,紧接着滂沱大雨轰然而下,狂躁的暴风呼啸着卷起一地枯枝烂叶,滚刀子似地一层层刮离人的血肉,他冷不防地笑出声来,眼中那种被掩藏住的犀利与寒冷彻底奔泻而出,最终化作一种闪烁着兴奋的癫狂,他咧开嘴,笑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聪明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真可惜,走到今天这步,大概是你命不好吧。”
“……”唐千旅见他如此坦然又如此毫无悔意地认下了,莫名觉得喉头一哽,强行让她的声音轻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嘶哑,“……师父,这些话,竟然是从您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说只要文物能得上万古之不朽,他便此生无悔,独向黄泉,唐千旅把这句话刻在了心脏上,这段段一小行字,支撑她燃烧起了一股孤注一掷丶义无反顾的勇气与坚定,也想去抵达师父所在的境界,但等她凭此跋涉过千难万险,时至今日,却发现以往说这句话的人,早就任贪念将她渴望的终点,夷平为一地荒原。
“怎麽不能从我口中说出来?”白澈挑眉笑道,“我们所谓的情怀真心,大都都是无用的东西,是你们如此天真,才会傻傻的相信,有更加便利的好处,谁不愿意拿?说到底,倘若钱财声名两丰收,对我们师门一行,也有好处,不是吗?唐千旅,你有什麽资格来指责我呢?你觉得,你自己又有多高尚呢?你要是真有那个刚烈不屈,在知道这一切真相的那一刻,就应该为了你所谓的情怀吊一条白绫自尽!”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自己很高尚,我也追名逐利,但师父,你拿仿品充数,就算他看起来再真,也早就越过历代修复者死守的那道红线了。”唐千旅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温义良,眼中的神采很坚决,但在其中,却不动声色地流露出一点难以名状的悲哀神色,“在扬名立万这种事儿上,我还是想赢得堂堂正正的,否则,这样的荣誉,我不稀罕。”
“那你就不稀罕吧。”温义良笑起来,突然一把薅住温寻琰的头发,弹开一把小刀,不由分说地抵在温寻琰的脖子上,眼底猩红而狰狞,咯咯笑着,“那你们就死守着你们所谓的底线,被困在轮回转世的中间世界里,困到永永远远吧!”
温寻琰被他拽着,眼神有些涣散,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怎麽样的表情,只是有些疲倦地擡眸,看向唐千旅的方向,出声道:“唐老师,烧了那张符,然後你就自己走吧。”
温义良扫了眼温寻琰,很快有些讥讽地眯起眼睛:“唐千旅,他让你走,你就真走了?这已经是第五十一次了,你要让他再死掉第五十一遍吗?——你要让他,因为你,永远循环在二十几岁里吗?”
“……行了,别听他瞎扯了。”温寻琰眉宇颤抖地拧了拧,他看上去是真的累了,只是垂下眼,盯着地面,语气突然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缓,仿佛一场天崩地裂的海啸过後,迎来的只有空城中的死寂,“唐千旅,你要做什麽就去做,我从来没有後悔过,我现在是这样的,过去的五十次选择里,曾经的我,也一定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
“和他们进入你的墓xue一样,这样的终点,或许我在很早之前就预料到了。”他低下头,凌乱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他们只能看到他用尽最後一点力气丶艰难勾起的嘴角,“唐千旅,这一次,不要停在这里了。”
温义良听到了温寻琰的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敛了嘴角的笑,低头看了他一眼,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冷笑道:“你真是个傻子。”
“你们的招数真是相同得有些无聊啊。”正在另一边的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唐千旅突然出声,引得几人的目光一并投向她,但也就是在目光聚拢而来的这一刻,唐千旅的袖口处突然寒光一掠,下一秒,凝固的空气被唰然破开,一记细带般疾驰的冷风刺穿空气,突然直直地射向温义良拿着刀的手里!
咣当一声,几乎是片秒之间,唐千旅就听到了刀落地上的声音,而温寻琰反应也很快,手肘一个用力後顶,在温义良脱力的刹那,弯身顺走小刀,站到了一旁空旷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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