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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北京城逐渐走空了。年轻人还不如候鸟,一年在温暖有水草的家中留不过十日,其余时间都不得不风餐露宿,羁旅漂泊。
爷爷奶奶去日本度假了,他们一到年关就这样。既是放不下英年早逝的成叔叔,嫌家里太冷清,也不愿麻烦女儿帮忙张罗——毕竟聚齐了,就更知道少了谁。我和k,还有小林,就这么搁浅在北京。赵新杨要忙家里的事,没联系我,赵晓荷反而闲下来。
我跟小张也和解了。我主动给小张道了歉,他也愿意在未来帮我继续寻觅猎物,换点好处和实打实的介绍费,就像当初他为我层层牵线搭桥一个神秘主顾一样。自然,这个神秘主顾就是赵新杨,只不过赵新杨藏得太深,小张不知他庐山真面目。
年二十六,我去看了赵晓荷,陪她吃了一餐饭,没去找其他女伴;年二十八,我放假了,我们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回家囤着准备过年。年二九下午,我接到一个派出所的电话。
“是不是宋玉明?你认识吴莉吗?是她的家属吗?她自杀了,遗嘱上写了受益人是你和成筠,我们联系不到成筠,你什么时候来一趟……”
成筠是k的大名,我想,该来的终于是来了。听了这通电话,本来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小林突然说:“宋老师,帮我也买一张票吧,我正好回去看看我妈。”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要去的那个蒙东小城,正是她长大的地方。怪不得k说曾在蒙东遇见过她,和她聊过几句呢。
从北京到蒙东的长途火车票已然售罄,我们咬咬牙,买了飞机先到沉阳,下了飞机转硬座。小林本来精神不太好,吃了安定类的药物,一直靠着k睡觉,可等绿皮火车开动,渐渐向积雪的草原里走,她显而易见地振奋了一点。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唱,一湾碧水映晚霞。
我们三个人撕了一只烤鸭,开了三厅啤酒,就着花生聊天。
“我妈是蒙东人,我爸是河北人。我在家还有个弟弟,是我爸的遗腹子——我爸南下打工,一直就没音讯了。没音讯也好,省得老打我们。”小林随时随地揣着一本书,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就把书垫在屁股底下,“我妈老觉得我白花她钱,白考大学,留了案底不能考公考编,不待见我。”
“你死都不愿意见你妈,怎么活过来就要见了。”我自认为我对小林说话有点刻薄。
k急忙拿胳膊肘子戳我,我当他不存在,弹落一点烟灰到窗外,烟随着风飘走了。
半罐啤酒下肚,我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小林或许觉得热,脱了外套,她那毛刺刺的个性就显露出来:“活一天办一天的事儿呗,再怎么样娘是娘女儿是女儿。你们出什么事了?哦,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嗨,我不像有些人,老喜欢打探别人家底。”
我笑:“我以为k都对你和盘托出了呢。这有什么好瞒着你的?都是白纸黑字的判决文书,你不嫌我们啰嗦就成。”
“我是真想知道。”她托着腮说,“你是个有点神秘的人物。”
“从我这边讲,事情稍微复杂一点。我爸其实不是我亲生父亲,是我养父。他和k的爸爸,是1989年在北京认识的‘战友’。你是大陆人,对这个时间点可能不敏感,但从当年那个意义上说,他俩确实算是生死之交了。”我卖了个关子,小林很认真地听我讲下去。
“出了事之后,具体什么事,你翻墙看看,很容易就知道。我爸被迫回到他原籍蒙东,成分坏了,没有正经工作,就一直打零工。我呢?亲生父母早死,叔叔婶婶没事儿就打我,经常给我打得受不了了,我就到小区附近的破游乐场瞎逛——你知道那个,西拉木伦公园。”
“我小时候也总想去玩,但我没敢进去,怕看见设备更眼馋,不然咱俩早就认识了。”小林笑着说,“继续吧。”
“帮人看碰碰车摊的男人看我胳膊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就总给我上药,又给我买烤肠吃,叫我在他这里写完作业再回家也行。他是清华建筑系的学生,辅导小学生作业,那不是手到擒来。小三升小四那个期末考试,我考了年级第一,他把我举起来转圈,请我玩碰碰车。”
k插了一句嘴:“那时候大概我爸妈离婚,我妈去美国开饭店,我爸准备带我来大陆做生意。”
“这样过了一年,有天下大雪,叔叔指派婶婶扒了我羽绒服,叫我跪在门外,我冷得受不了,往我爸那里跑。他那间小屋也不暖和,但我俩凑在一起,就暖和了。他给我煮了一碗茄子打卤面,说,巴特尔,”说到这里我笑了起来,好久没说蒙古语,我的舌头都有点打结了,“他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就这样,我再没回去。我家汉姓姓宋,名是他给我取的。”
“怪不得!看你长得漂亮,原来是少民呀,你这汉语名字真好听。”小林夸我。
我摆摆手:“模样是天生的东西罢了,我只是稀罕这名字。遇见k和他爸爸成叔叔是几年后的事情。我升入六年级,我爸已经搞了个烧烤摊,晚上开业,我放学后帮他串肉串。成叔叔来喝闷酒,一见
面,他俩‘啊’了一声,抱着哇哇大哭,吓得我和k都不敢说话,以为他们要耍酒疯打架了。他们聊了一整晚,天快亮的时候,成叔叔对我爸说,阿涛,我给你找工作,给你个仔安排读书,我帮你一定帮到底,不然我一世都良心难安。”
小林看向k:“你们一家都心善。”
k摸了摸鼻子:“也有没那么心善的时候。”
“后来我就和k一起借读到本市最好的初中,最好的‘关系班’了。我爸也在隔壁普通班当代课英语老师。初二有个小霸王,小赵,经常不来上学,来了就翻天覆地,鶏犬不宁,老师也没办法,全学校都知道。”可怕的事情开始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了,我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但我依然讲得云淡风轻,“他们最喜欢去打我爸那班一个姓吴的瘦小的男孩子……因为他单亲,性格又软。”
“小赵,是不是赵新柏的儿子?”小林突然战栗起来,“欺负我的那个?”
“没错。”k抽出一条胳膊搂住她,慢慢接着我的话说:“阿哥和我还去帮了那男孩几次,可男孩也不领情,总想找小赵玩,我们也不理解呀……有一天,小赵领着一群人,又打了他,骂他跟妈妈姓,讲话很难听。”
“他简直像疯了一样,长指甲在小赵脸上挠了一道,把他按在地上揍……我当时就想,等小赵回过味来,小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快要讲到悲惨的一幕了,我大抽一口烟,“我和k放学,要经过一条河,那天我们骑自行车路过河边,就见到小赵那几个人围着个什么东西。我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他们扔了石头,就四散逃开了。”
“小吴的脑袋肿得像足球,一只眼睛眼球烂了,连着肉筋摇晃。他人躺在地上,早就有出气没进气了。”k接着我的话说,“阿哥和我帮他call了白车,送到医院,叫了他妈妈,校长,班主任……他家连icu费用都交不起,我老爸垫付的,他妈妈在手术室外面哭晕过去几次。”
“对。回家后,我爸问我看见了什么,我一五一十说了。我爸自作主张去看小吴母子,小吴妈妈说,赵总已经给了她三万块封口费,再不愿出面,时间一到,呼吸机就得停,小吴已经注定不会再健康地活下去了。我爸……我爸要去讨个说法……”我难过地呼吸不畅,小林突然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她说:“宋老师,你不好受就别说了。”
“没事,都说到这里了,继续说完吧。”我喘口气,望向窗外。列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天上闪烁着几颗寒星,冻得人眼睛痛。
k替我开口:“明哥的爸爸阿涛叔去找了赵新柏,再没回来。说是坠楼,但是尸体只给我们看了一眼,就急忙火化了。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老爸,收养了哥哥,我们一起计划着讨回公道……老爸也帮小吴继续交着住院的费用……后来,再后来我爸要曝光他们,也死在一辆运沙车的车轮下了。肇事司机逃逸,什么也找不到……我们来北京上学……很想,很想,很想……”k也说不出来了。
“嗯,阿k的腿就是来蒙东上访的时候被打,又被人从天桥上扔下去摔断的。”
“好啦!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落寞地说。
我叹口气:“不好意思啦细佬,那你哪壶能提我就提哪壶呗。今天小吴的妈自杀了,死在了她儿子的忌日。成叔叔去世,小吴没人交钱,很快就死了。”
对面的小林泪流满面。她望着我们,像看两只动物园中被人观赏的可怜的大猩猩。啧,女人就是眼泪多,我们都没哭呢。
我叹口气,站起来,走到车厢间隔处抽烟。冷风渗进来,冻得人骨头疼。我想着从前的事,不知不觉,脚下落了一地的烟蒂。
“嗡嗡”,赵新杨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其实他两小时前就发了,只是草原上信号不好,压根没收到。这短短的几个字,让我兴奋起来,每一个汗毛都迎风尖叫。
哥,老爷子下病危通知了。
该你怕的,树倒猢狲散,报复你们的好时机,终于来了。这无疑是最好的新年礼物。我和赵新杨打完电话,安慰过他,回到铺上的时候,已过了一小时。小林在k怀里睡着了,k轻声问我干什么去,我没答他。
火车轰鸣声中,手机再次亮起。小张推给我一张名片,是赵新柏儿子赵浩宁女友的,家里有点家底,在英国读艺术,这半年跟gapyear回国。
现在,赵浩宁也拿了美籍,不用他的中文名了,就叫jacknzhao。小张说兄弟帮你再牵线一次,你可得记着兄弟。
沉郁多年的痛苦翻涌上来,我把手机埋到枕头底下,蒙东离我愈来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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