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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恶意中（第3页）

少年东拉西扯，把话题引回校园生活。

“嗯。艺术节你参加吗？”

“都快高三了，哪有时间？学校非得把咱们拉进来应付检查，我可没那闲心。”

徐燕燕难得跟同桌说这麽多话。

黄谣让少女认清处境。太多人等着看她笑话，她偏不叫他们得逞。第五考场那女生说得对，错的又不是徐燕燕，她为什麽要保持沉默？她不能把说话的权力交出去。

看来少女对校园生活毫无兴趣，顾天明又回到寒暄模式。

“来买练习册？”

“不是，加缪。”

“谁啊？”

“一个法国作家。”

“有名麽？文学常识没考过。”

“还是鲁迅更有名。”

“他们最近都在看郭晓声的书，说可感人了，叫……《梦里花落知几何》。”

“是麽，讲什麽的？”

“我还没看过，听说是青春故事，很疼痛。”

徐燕燕找到加缪，准备去结账，对顾天明的描述有些不屑。

“你的青春还不够疼？遭那个罪。”

“我不是那意思……”

顾天明脸红了，实在找不出更文学化的表达。

“我可不看，现在已经很疼了。”

少女生性敏感，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被疼痛击垮。她要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徐燕燕，我今天过生日，满十八周岁了。”

顾天明仍在努力吸引少女的注意力。

他不懂加缪丶鲁迅和郭晓声的区别，只知《读者》每月两期，1号和15号出版。父亲听说高考语文可能从中出题，才允许儿子阅读这本杂志。

徐燕燕结账时带了本郭晓声，送给同桌做礼物。

“《梦里花落知几何》，祝你生日快乐。我也要十八岁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他们分头来到省城，一道返回溪山。徐燕燕拿出平时不带到学校的随身听，坐在最後一排。

“索尼的啊。”

顾天明跟着韩家辉认识了许多名牌，格外关注周围同学的吃穿用度。

“要听吗？”

徐燕燕分给少年一只耳机，里面正在播放音乐广播节目，有人点播了《少年壮志不言愁》。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这种过时老歌哪有《老鼠爱米饭》好听。顾天明想把耳机还回去，却见少女眼圈泛红，只得继续陪她听下去。

少年全然忘记，刚才在街上叫住少女是要道歉。

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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