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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2页）

“行行行，微信，码在哪儿？”顾客懒得跟这出了名的赌鬼计较。不过他家的猪肉倒是很新鲜。康振林每次赌完钱，都要重新开摊子赚点钱，接着再去赌。用他的话说，万一运气好，这猪肉摊就可以掀了。

“小轩，搬货。”康文轩从摊子後的小凳子上起身，一瘸一拐的，给顾客指了指收款码。昨晚回家的时候没什麽感觉，早上起来才发现大腿後侧有些红肿，走起路来扯得有些疼。康振林扫了一眼康文轩，催促着将摊子底下进来的猪肉搬出来，重新摆放在一边儿。

“哟，小轩，你腿咋了？”顾客一边儿付款一边儿好奇的问。

“没丶没什麽......摔的。”康文轩费力将装在筐里的猪肉拽出来，挑了一块摆好。

“康老二，小轩怎麽不上学去？”顾客揶揄道。

“关你屁事。你要不要再买点儿？”康振林嘟囔着骂了一句，那顾客回骂了一声“烂赌鬼”转身就走了。康振林倒也是不恼，一屁股重新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开始玩儿麻将游戏。

康文轩看了一眼父亲，手背上的肿消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是很疼。他开始清洗剔骨刀和案板，顺便将还没来得及扔的废弃骨渣用手拨进垃圾桶里。

“老板。”一道清脆的女人声音突兀的出现。

康振林和康文轩同时擡眼。

“排骨还是五花？”康振林重新垂下眼，问了一嘴。

“我找他。”

宋秋指着抿嘴正盯着自己的康文轩。康振林重新擡起头，顺着宋秋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找他？找他做什麽？”

康振林将手机放进围裙的兜里，起身抓住放在案板上的剔骨刀。

面前这个中年胖子给宋秋带来了压迫感，一双浮肿的眼睛正上下打量她。

“我是陆致远的爱人。”宋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那晚陆致远去了康文轩家里家访，势必会见他的父亲。

“原来是陆老师的爱人。失敬失敬。”康振林换成一副笑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抓着的剔骨刀也被松开。

康文轩低着头一言不发，康振林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打招呼。”

“你......老师......好。”康文轩不知道该怎麽称呼这个女人，只好用老师相称。

“你好，康同学。”宋秋伸出手，感觉不太合适又收了回来：“我想问问你，一个多月前，陆老师来没来你家？”

“来了来了！”康振林接过话题，急匆匆的说道：“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忙，不过您别多心，我跟陆老师聊得很愉快。”陆致远出车祸的事情康振林倒是听过，不知道他老婆找过来是要做什麽。

“你们......喝酒了吗？”宋秋很直白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警察是不是这麽问话的。

“喝酒？”康振林连连摆手：“陆老师看上去不像是能喝酒的人，长的斯斯文文的。没喝没喝。”

宋秋松了一口气，看向康文轩：“陆老师来找你的时候，你们聊了什麽？”

康文轩看了一眼父亲，抿着嘴依旧一言不发。

“康老板，我能跟康同学单独聊聊吗？”康文轩手背上的红肿让她生出一丝警惕。

康振林看向儿子的眼睛里散出一股威胁：“老师叫你，你就去。你看我干什麽。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中午自己在外面吃，我就不管你了。”

“谢谢康老板。”宋秋点头致谢：“耽误你做生意了。”说着将一张百元钞票放到案板上。康振林裂开嘴：“哎呦哎呦，这位老师，你这是做什麽。那我就不客气，真是好人呐，你跟陆老师都是好人。”

康振林收起钱，将康文轩脏的不成样子的书包塞到儿子怀里：“快去，快去。”

康文轩一声不吭，像半根木头。康振林扬起手拍在儿子的後脑勺上：“妈的，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宋秋连忙劝阻：“康老板，别打孩子。”

康文轩低着头，忍着後脑勺的闷疼，仍旧不为所动。

康振林一脚踢在康文轩的大腿外侧：“别逼老子抽你！”

粗暴，肥腻，大嗓门。这是康振林给宋秋的感觉，想起林安平的描述，再看到对待自己亲生儿子的做法上，宋秋对这个卖猪肉的中年男人，感到一阵反胃。

“康老板，别动手，别动手。”宋秋快步走到猪肉摊一侧，抓住康文轩的胳膊拽到自己另一侧护住，瘦瘦弱弱的。

康文轩抱着书包，一瘸一拐的从後门朝市场外走去。康振林在身後骂骂咧咧，宋秋听得直皱眉头。忍着不快跟上康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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