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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拍张合照吧（第2页）

“我...我得接一下。”孙勇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洛雪懂事地点点头，走到几步外等候。

她看见孙雷背对着她，肩膀绷得紧紧的，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通话很短，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孙雷转过身时，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手指紧紧攥着那个旧手机。

“还去吃饭吗？”洛雪小心翼翼地问。

孙雷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地走出图书馆，寒风迎面吹来，洛雪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围巾。”孙雷突然说，开始解自己那条过长的围巾。

“啊？不用...”

但孙雷已经将围巾解下，笨拙地绕在洛雪脖子上。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偶尔碰到洛雪的头发时，会像触电一样迅速缩回。

围巾上有淡淡的木头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油烟味。“谢谢。”她小声说。

孙雷摇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往前走。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来到面馆，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点完餐後，洛雪想主动说些什麽，打破此时两人的沉默。

她想到了刚才孙雷接到的电话，随口说道，“刚才...是你爸爸的电话吗？”

孙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盯着桌上的木纹，良久才点了点头。

“他说...什麽了吗？”洛雪试探性地问。

孙雷的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摆弄着什麽——洛雪偷偷瞥了一眼，发现是个还没有成型的木雕。

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问我...在哪。”

“噢。”洛雪没有再问，她知道，孙雷的父亲，每天都很忙，从早到晚，非常辛苦。

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桌，打断了她的思绪。

孙雷拿起筷子，动作很轻但吃得很快，像是习惯了抓紧每一分钟吃饭的时间。

“不着急哈。”洛雪搅动着面条，小心翼翼地说道。

孙雷的筷子停在半空，他擡起头，黑眼睛直视着洛雪。那一刻，洛雪仿佛看到了他眼中深不见底的孤独和倔强。

“嗯。”他最终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面。

洛雪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掏出手机：“我们拍张合照吧？纪念第一次一起吃饭。”

两人同学已经多年，这些年来，虽然像这样的一起看过书，一起吃饭从来没有过。

洛雪觉得，孙雷在学校可能也只有自己这麽一个朋友，所以她如果能主动，都会尽量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孙雷像是被吓到了，筷子差点掉在桌上。他慌乱地摇头，身子往後缩了缩。

“就一张嘛！”洛雪已经举起手机，“笑一笑！”

孙雷僵硬得像块木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洛雪按下快门，然後给他看屏幕上的照片——两个小孩坐在热气腾腾的面碗後面，一个笑得灿烂，一个表情僵硬却眼神柔和。

”你看，多好看！”洛雪笑着说，“我发给你吧？”

孙雷犹豫了一下，终于掏出那个旧手机。两人笨拙地折腾了半天，才终于通过蓝牙把照片传了过去。

孙雷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看了很久，久到洛雪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突然，他擡起头，嘴角扬起一个真心的丶小小的微笑：

“谢谢。”

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洛雪第一次发现，原来孙雷笑起来时，左脸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原来，你会笑呀，我都没有发现……”洛雪开心地看着照片，然後将目光转向了孙雷。

孙雷的脸有些红，微微抿着嘴，不知道该说着什麽，他转身想要去付款，但洛雪转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笑道，“我说过我请你的嘛，我已经付过了，走吧。”

洛雪站起身，她将围巾还给了孙雷，“你自己围好，我不冷的，嘿嘿，谢谢了。”

两人走出了面馆，一前一後地走着。

琴岛的街上已经有些地方挂起了红灯笼，年味越来越浓。

洛雪背着手，转过身，高马尾随之摆动，倒着往前走去。她看向孙雷的眼神自信而又充满了阳光。

孙雷则微微低着头，他不太敢直视洛雪的目光，手里紧紧攥着那款老式手机，仿佛是在想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从前方快步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笔挺的深灰色大衣，皮鞋锃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茍，他走到两人跟前，停下脚步，一下子就拦住了洛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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