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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困困迷茫时,他该耐心教导,引他分清对错,走向正途;乌困困遇险时,他该做他庇护遮风挡雨。
他该亦父亦兄,该慈爱包容,该像所有人说得那样兄友弟恭。
……而不是利用年长者的身份,妄图蛊惑连交.合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弟弟让他接受自己卑劣的欲望、原谅自己恶心的觊觎。
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尘赦嗤笑了声,将丹咎宫抛在身后,顷刻便到了彤阑殿。
果然如他所料,彤阑殿中空无一人,成百上千道锁链已寸寸断裂,废墟中狼藉一片。
尘赦眸瞳并没半分动容。
这时,有人道:“你早料到会有这一日。”
尘赦头也不回,心不在焉地道:“我倒是没料到你身负重伤,还敢现在出关找死。”
大长老孤身站在大殿门口:“紧要关头先内讧,是昆拂墟的习俗吗?”
尘赦笑了起来:“你不动他,我便不杀你。”
大长老沉着脸望着他。
两人并无血缘,尘赦却护乌困困护得过于紧。
这并不正常。
“他是苴浮和乌君之子,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忍送他去死。”大长老死死注视着他,“你呢?你恨苴浮,恨昆拂,为何还要搜寻镇物?”
你对乌困困……到底怀着什么情愫?
尘赦察觉出大长老话语中的意思,神态浮现一抹似笑非笑:“与你何干?”
大长老:“你……”
“昆拂墟从来困不住我。”尘赦漫不经心地道,“只要我肯,随时都能带困困离开此处。”
他之所以留在昆拂墟,一是继承乌君遗志,以五块镇物震住枉了茔结界,二则是让乌令禅彻底摆脱鱼钥封缄之称,不再被人觊觎,获得真正的自由。
大长老望着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道:“人人都说你冷血无情,可在我看来你是我见过最长情之人。”
尘赦挑眉看他。
大长老活了成百上千岁,见过的人无数,一眼能瞧出尘赦的心思。
冷血无情和那副虚假的君子面一样,只是尘赦伪装兽性的一种方式罢了。
他在极其扭曲的爱中长大,哪怕尘观那样待他,可微弱的爱在一望无际的苦涩中显得尤其的甜。
乌君那点从手指缝漏出一点的爱,尘赦视若珍宝,为了一句话能独守昆拂墟十余年。
这一生,他好似都在被细微的爱束缚,画地为牢。
“大长老高看我了。”尘赦笑了起来,“万万担不得‘长情’二字,毕竟我这种是会被谩骂乱.伦的。”
大长老只是隐约有点疑虑,却没想过尘赦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点破,当即脸色大变。
“尘赦!你……”
尘赦注视大长老陡然变色的神情,不知怎么心中竟产生一种扭曲的快意,就好像方才所有的进退维谷、自弃厌恶终于寻到一个发泄口。
“大长老该不会忘了我是半魔吧。”尘赦低低笑了起来,“半魔本性粗暴野蛮,从不在意伦常,只追求快意欲.望,乱.伦之事更是遍地都是……更何况我同他没有半丝血缘,为何不能呢?”
大长老恨不得穿回去将夸他“长情”的自己一巴掌抽死,暴怒道:“你简直龌龊至极!”
尘赦“嗯”了声,心不在焉道:“也许吧。”
说罢,他睁开竖瞳似笑非笑望着大长老:“可你们能奈我何呢?”
大长老:“…………”
习惯尘赦那人模狗样的君子面,大长老几乎忘了此人身负半魔那恶劣暴戾的血统。
偏偏此时整个昆拂墟都得依仗他。
大长老闭了闭眼,冷冷道:“苴浮会杀了你的。”
尘赦轻笑,语调又轻又柔:“他有那个能力吗?”
大长老:“……”
看着尘赦这幅要将乌困困掳了当炉鼎的阴鸷森冷模样,大长老脑海中浮现当年初见他时的两个字。
反噬。
苴浮君这天杀的,终于遭报应了。
就在大长老即将被气得拂袖而去时,天空猛地传来一声剧烈的琉璃破碎声。
天已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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