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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困（第2页）

“老苏，老苏呢？”江抚眉又问。

“他也没事，就是胳膊可能要留下点後遗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起那天的情景，白松年还是心有馀悸。

就在江抚眉昏迷的那个夜里，流寇选择了突袭，他和苏车夫拼命抵住大门，就在两人都要力竭之时，外面却传来了喊杀声。

接着就是叶叙带人冲了进来，惊醒了江抚眉，江抚眉烧昏了头想要自裁，被叶叙一把抽掉了木棍……

“真险哪，我可不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白松年啧啧两声，“像我这种人，就该在富贵荣华里潇洒风流，可不要再随你冒险了。”

江抚眉知道他油嘴滑舌，说一套做一套，心中自是感激的，她说：“这次多亏了你在，不然，我怕早就死了。”

“行啦，既然没事了，就不要总说死啊死啊的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江抚眉当然饿，而且快要饿扁了，她问道：“我睡了几天了？叶叙呢？”

白松年放下瓜子站起身，摊手道：“你睡了两天了，若不是大夫在要里面掺了米汤，你早就饿死了，至于你那好哥哥……”

他掏掏耳朵，挤眉弄眼道：“你昏迷之时一直在喊哥哥，他看上去有点高兴，带着老苏出去砍人去了，第一天砍了十九个，第二天砍了三十七个，今天……人头数还没出来，估计还要更多。”

江抚眉：“……”

白松年见她被自己噎住了，高高兴兴唤了丫鬟进来为她梳洗，自己则去厨房端了清粥小菜，又取了一直温着的药回来。

江抚眉狼吞虎咽吃了些东西，又喝过了药，这才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她又睡了一觉，傍晚时再次醒来，这次坐在她床边的人，换成了叶叙。

江抚眉从没想过，叶叙的那张脸在自己这里也会有被“朝思暮想”的一日，他就坐在她的床边，专注地看着她的脸，无比安静，无比耐心地等她醒来。

而她，也就这样睁开眼睛与他对视，寂静的房间里，有什麽东西在无声流淌，默默发酵。

见她醒来，叶叙的眼睛弯了起来，他很少这样真诚的，毫无掺杂的笑，作为一个美得有些妖邪的男人，他的笑容无疑极具感染力，勾得江抚眉也情不自禁弯起唇角。

然後她说出了醒来之後的第一句惊天之言。

“你今天杀了多少人？”

叶叙一怔，而後笑出声来，“好妹妹，你刚说什麽，再说一遍，让哥哥好好听听你见到救命恩人後的第一句感言。”

那句话一出，江抚眉也被自己弄傻了眼，她明明想说谢谢，想问外面的情况，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谁知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想起白松年说的话来，不知怎麽就脱口而出了。

她羞臊难当，拉起被子盖住脸，说什麽都不肯再说话了。

叶叙笑着将被子扒拉下来，对着那双清亮的，局促的眼睛，认真说道：“今天杀了六十六个，所有欺负你的人，和可能会欺负你的人，全部杀干净了。”

他说：“别怕，我在，没人可以伤你。”

江抚眉心似擂鼓，说不震撼，那是假的，说不感动，那也是假的，而在这些情绪之中，还有一股奇妙的情绪掺杂其中，她不认得这种情绪，却在这种情绪的驱动下，很想扑进叶叙怀里，痛哭一场。

好在她还有理智，生生压下了这荒谬的冲动，只是长长的眼睫闪动，小声问道：“是夏家要杀我吗？”

叶叙点点头：“夏珩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接到了皇後的消息，就选择采用最直接的手段消灭你我。”

“你也遭到攻击了？”江抚眉瞪大眼睛。

“蝼蚁之辈，无需担心。”叶叙轻描淡写道。

江抚眉却想到了这人在危险之中反杀，然後还要马不停蹄跨越千里来救自己，那样的情义，绝不是他那样无所谓的态度就能掩盖的。

“辛苦你了。”江抚眉由衷道。

叶叙便笑开了花，“你知道就好，要记得报恩。”

江抚眉又问：“皇後这样做，陛下当真无动于衷吗？”

“陛下深爱皇後。”叶叙道，“他不会针对她，但也不会放过夏家，此番关键人物都已自裁，黄书贵死于流寇之手，死无对证，我们无法直接扳倒夏家，不过年节将至，我们之前布的局也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夏家那样的人，就是要死的慢一些，才最精彩。”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狠戾之色，江抚眉总觉得他有点私人恩怨了，不像是权力斗争者应该有的情绪。

不过有些事，问他他肯定不会说，江抚眉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又问了一次之前叶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夏家，为何会助承平王？”

无论夏皇後闺中之时与承平王有多深的情谊，既然已经为後，就该收敛了情愫，即便是不想站在皇帝一边，也不该这麽明目张胆向着外人，她的依仗是皇帝的宠爱，但是若真的涉及到江山之争，皇帝真的会爱美人不爱江山吗？

这一点，皇後不应该不知道，就算皇後无脑，夏珩身为政治中心的权臣，也不会不懂，这里面到底有什麽秘辛？

意料之外，这次叶叙没有含糊过去，而是说道：“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感谢妹妹帮我查清原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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