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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百相27（第2页）

“阿雁，你要做什麽？！”

云母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云雁丘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去，却在院中猛然止步。

凄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映出院中一道修长的人影。那人缓缓擡头，露出一张近乎妖异的面容——苍白如纸的肌肤衬着猩红的唇，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他凤目微挑，眸中血色流转，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云雁丘手中的剑，不见半分惧色，反倒笑意更深，妖冶得令人心惊。

“你就是这麽招待朋友的？”陆九终嗤笑一声，透着刺骨的嘲讽。

“陆九终！”云雁丘怒喝，剑锋直指对方，可身形刚动，腰间骤然变得沉重。他猛地回头，只见母亲死死拽住他的衣袍，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她的双眼空洞无神，方才的神采早已消逝无踪，赤裸的双足在粗砺的地面上拖拽，几道刺目的血痕蜿蜒而出。

云雁丘心头剧震，不敢再动，他怒视陆九终，声音几乎撕裂：“你对我娘做了什麽！”

“呵。”陆九终从袖中取出件精致的匕首，他褪去刀鞘，锋利的尖刃在月光下放出寒芒，“二老真是幸福，虽为凡人，但儿女双全丶家庭和睦，这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又在这青山绿水的地方颐养天年……”他的指尖从刀刃上掠过，光滑的刀面倒映出他猩红的双眼，“真是叫人艳羡。”

话音未落，云父已缓步走到陆九终身旁，神情木然，眼中空洞无物，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爹！”云雁丘嘶声呐喊，换来的只有陆九终更加猖狂的狞笑。

魔修漫不经心地擡起手，作势朝云父的脖颈挥去。

“住手——！”云雁丘目眦欲裂，奋力掷出手里的长剑。剑锋破空，却被陆九终轻描淡写地侧身避过，只削落半片衣袖。长剑深深没入木柱，震颤不止。

下一刻，鲜血喷溅。

云父无声倒地，脖颈间一道猩红刺目惊心。

“陆九终！我要杀了你——！！”

云雁丘疯了一般挣扎，可云母的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他的腰身。他越是挣动，她的指甲便陷得越深，皮肉撕裂，鲜血顺着他的衣袍蜿蜒而下。

“别急，还没完呢。”陆九终阴恻恻地笑了笑，又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拔出柱上的长剑，指尖轻抚剑刃，“真是把好剑，杀人肯定快。”他随手挽了个剑花，猩红的眸中杀意翻涌，“当年你就是用它杀的洇儿吧？”

“是！”云雁丘咬牙，怒目圆睁，“她该死！你也一样！”

陆九终闻言，目光骤暗。他收敛了笑意，眼底翻涌的暴戾几乎化为实质：“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怎麽跟秦问双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云雁丘死死盯着他，字字泣血：“我真後悔没早点杀了她，当初就该把她碎尸万段！”

“找死——！”

陆九终的魔气轰然暴动，他一剑斩出，云雁丘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前便已皮开肉绽，鲜血狂涌！与此同时，腰间的桎梏突然消失，云雁丘身形不稳，踉跄跪地，剧痛几乎撕裂了神智。

“很意外？”陆九终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李洲白的剑术还是我教的呢。”锋刃抵住喉结，一寸寸压入皮肉，“他怎麽收了你这麽个废物？”

“呃啊——！！”

剑锋猛然贯穿了云雁丘的左肩，陆九终面无表情地抽剑，又带出一蓬血雨。

“这样就杀了你，太便宜你了。”陆九终将他一脚踢开，转身见光一闪——云母的头颅滚落在地。

鲜血在他眼前飞溅，陆九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云雁丘的呼吸停滞了，他浑身发抖，鲜血漫过视线，耳畔只剩下自己疯狂的心跳。

“我想想，还有谁……”陆九终垂眸，甩了甩剑上的血珠，若有所思，“对了，你还有个姐姐。她生了个小丫头，是吧？”

“混蛋……！！！”云雁丘的嘶吼已不似人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焚遍全身。

陆九终对他的吼叫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踱着步，语气轻缓得仿佛在谈论天气的好坏：“那小女娃着实可爱，洇儿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般白白嫩嫩……”他忽然转身，似乎有些苦恼，“大的还好说，解了她的四肢，砍下头，挂在你们家门口让过路的都瞧瞧便是。可孩子……该怎麽处置才好？”

“杀了怪可惜的，做傀儡又太小，扔血池嘛……”

他指尖轻点下巴，话音戛然而止。脚下的地面突然龟裂，蛛网般的纹路在瞬息间蔓延。细碎的石子簌簌震颤，竟诡异地悬浮而起。

陆九终猛地擡头——

只见云雁丘跪伏的身影已被刺目青光吞没。那光芒扭曲了空气，掀起狂暴的飓风。落叶丶碎石丶甚至飞溅的血珠都被卷入其中，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青光越来越盛，渐渐凝成数十把通体莹白的灵剑，剑身上缠绕着雷霆般的灵力，剑尖齐刷刷指向陆九终。

“有意思。”陆九终眯起血色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你竟然还会这个……”

咻——！

灵剑呼啸而至，陆九终袖袍翻飞，瞬间击碎大半。然而一道凌厉剑气还是擦过他的脸颊，留下醒目的血痕。

云雁丘缓缓擡头，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已看不到半分人性，唯馀滔天的杀意。他的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下一秒，又是数十把灵剑凭空凝结，比先前更加凌厉！

“呵......”

陆九终身形如鬼魅般闪转，却在瞬息万变的攻势中逐渐吃力。一道剑气划过肩膀，带起一簇血花。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异——

就是现在！

云雁丘如闪电般欺身而上，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破绽。一把灵剑在他掌心凝聚，直刺陆九终心口！

噗嗤——

剑锋入肉的闷响传来。

云雁丘猛然擡头，却见陆九终的面容竟在扭曲变幻——那张本该狰狞的脸，此刻赫然变成了......云鱼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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