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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道?”郁知点点头,还是叉了一缕肉放进嘴里抿了抿,然后立刻吐出来:“一股好浓郁的猪味,我忘记国外杀猪是不放血也不阉的,好难吃。”纪潮予就算不嘴挑,也对有着如此浓烈猪味的菜没兴趣,看着郁知重新点了烤鸭和意面,问:“那你在墨尔本三年怎么过的?”“澳洲猪肉的味道更是离谱……所以我很少吃猪肉,一般都让阿姨做鸡鸭鱼什么的,实在不行会去中超,那里的猪肉就没那么大味道。”“所以我一直觉得那三年瘦了这么多并不完全是因为我生病,”郁知扁扁嘴,“也是因为东西很难吃我更加不想吃。”他这大半年天天跟纪潮予待在一起,好歹还是养出了点肉,可以很骄傲地跟纪潮予说他比当时胖了整整八斤,只不过在视觉上并不明显,手腕还是细得跟什么似的。重新点的菜里也就意面郁知勉强能吃,烤鸭太油,蛋糕又太甜,吃得他牙疼,最后出门买了面包夹热狗,外头的面包又过硬,郁知气得要死,在柏林出来一天没吃到一点好吃的。他把里面的香肠捡出来吃了,咬得很用力,跟纪潮予吐槽:“幸好颁奖完就可以回国了,到时候我提前跟家里的阿姨说,全做我喜欢吃的,柏林我不会来第三次了。”纪潮予笑着看他:“那以后你要是拿奖怎么办?”被他提醒,郁知才想到这个问题,随即又觉得是瞎操心:“那还是太长远,国内能拿个华表奖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说真的,纪潮予,回国之后去我家吃饭吧,”郁知说,“我爸爸妈妈还没见过你呢。”颁奖礼当天,长川剧组一同出席走了红毯,从中国飞过来的媒体数不胜数,在场全是快门声和闪光灯的白光,郁知没理由出现在这里,只好先一步去休息室等着纪潮予,现场媒体扛着长枪短炮,不停地对纪潮予进行询问。“你觉得今年的奖项谁最有可能得到?”“纪潮予你觉得自己能获奖吗?”“可以说一下现在内心的感受吗?”“残生没有入围你是什么看法,是否真的跟天盛的太子爷关系这么好?”“下一部戏会接什么题材的?”对于这些问题,纪潮予统统没回答,像没听见似的,镇定自若地做自己的事情,脸上也没表情,冷得跟此刻柏林的天气一样。在休息室里,明显有人比郁知更焦虑,那还是郁知第一次跟纪潮予的经纪人单独相处,莫名有些心虚,干巴巴地打完招呼后,郁知尴尬地拿起手机假装自己有事情做,实际上眼睛一直往张晖那边瞟,看着对方上蹿下跳恨不得出去跑三千米的着急模样。着急也没有用,现在才到剧组接受采访环节,又是按部就班地把心得、创作原因之类的说了一遍,各种事情夹杂在一起,忙得脚不沾地,郁知恨不得出去帮纪潮予做点什么,待在休息室都快长蘑菇了。好不容易熬到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纪潮予才回休息室,郁知怕到时候来不及他们又要去现场,先把纪潮予拉到一边,从口袋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就系在他的手腕上。纪潮予定睛一看,是当时郁知拿走的那枚白玉环,现在绑了红绳变成手链,郁知给他戴好,不知道是在拜谁一样双手合十:“叔叔阿姨保佑,纪潮予一定能得奖的!”明明刚才还没体会到什么紧张的情绪,但当真正快要领奖的时候,郁知突然就感受到了刚刚张晖在旁边的那种心情,纪潮予这个当事人倒是看得很开:“拿不到也没关系。”他扶着郁知把他的肩膀转过去,将他有些松散的头发解开,给他重新绑了个马尾:“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我一直渴望拥有您这样的松弛感,”郁知轻微转了下头,诚恳发问,“能告诉我您现在还能有心情慢条斯理地帮我扎头发的这种强大心理素质是怎么做到的吗?”纪潮予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张晖一脸哀怨地飘过来了:“两位少爷还有心情调情呢,合着就我一个人从昨天开始就紧张得吃不下饭吗?”“那你一直计划却没开始的减肥终于迈出第一步了。”纪潮予象征性地朝他笑笑,“恭喜。”在这个休息室里最紧张的人反而是导演,这部片子本来就是他攒足了劲拍的,上次他也是在这里止步于提名,这一次的压力说小是假的,采访完半天都没说过话,只是时不时拿纸擦额头上的汗。没过一会,颁奖要正式开始,纪潮予离开休息室前摸了摸郁知的头:“等我回来。”郁知握住他的手本来要说点什么,开口却又觉得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最后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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