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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子迈压着嗓子道:“不要说话。”生怕把他的澈澈吵醒了。顾维默默地跟上去替他们开门,没谈过恋爱的理科准博士看着厘子迈把对象又轻又缓地放到床上,脱鞋盖被晚安吻一条龙服务,学习了一波恋爱技巧。关门之后,厘子迈才说:“你跟着过来干什么,回去洗洗睡吧。”顾维朝门缝里看了一眼,厘子迈立马拉严实房间门,警告道:“你没事儿总盯我的澈澈干什么,你别想!”“你放松,没人盯你的澈澈。”顾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澈澈有时候看你的眼神不对,你知道吗。”“怎么不对了,他爱我,看我的眼神肯定跟看你们不一样。”顾维叹息道:“我一直觉得你智商挺高的,情商也不算低吧。”厘子迈攥紧拳头,喃喃地承认:“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厘子迈一直都知道,程澈始终跟他隔了一层,他像是给自己的心关上一道门,厘子迈能看到那扇门,却在外面,喊不应程澈,也打不开门。早在那场累人的情事之后,程澈就有点不舒服了,但他一直忍着,以为是自己前几天太累又在大早上跟厘子迈做爱才会不舒服。程澈一直贯彻的是小病靠忍,以至于厘子迈发现他烧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澈澈澈澈、哪里不舒服?”程澈迷迷糊糊地抱着他,脸都红了,皮肤烫得离谱,嘴里还含糊地喊着什么。厘子迈心疼坏了,忙忙慌慌地去敲周旭茂的门,顾不得大晚上会打扰到小情侣。周旭茂刚躺下,打开门看厘子迈套了条睡裤,脚底下的拖鞋只踩了一只,头发乱得跟狗窝似的。“你家的医生呢?”还没等周旭茂回答,又听见对方着急地否定道:“算了,这儿附近最近的医院在哪儿。”周旭茂反应过来,“程澈怎么了吗!”“发烧了,估计下午就不舒服了。”厘子迈说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光顾着玩儿,居然没注意到程澈生病了。庄恺悦吩咐周旭茂,“冯医生在,你快去喊,我这儿有温度计,子迈先拿去给程澈量一下。”等周旭茂打电话叫医生的时候,庄恺悦又安慰厘子迈,“你别急,等冯医生来,他那里什么都有,先让他看了我们再去医院,这里离医院太远了。”庄恺悦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跟着去了隔壁,刚进门就看见厘子迈把人抱在怀里量体温,一脸的心疼模样。庄恺悦跟周旭茂谈了好几年,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但见着一个赤条条的帅哥抱着另一个白里透红的帅哥还是脸红了,“你先离他远点,他烧着呢不舒服。”厘子迈低头看程澈,摸着他滚烫的脸,难受地说:“澈澈是不是很不舒服。”程澈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叫他,想睁开眼看是谁,脑袋却像被石头砸住一般,怎么也醒不过来,身体像被人扔到在海里,极致的冰凉之后又放到火里炙烤,来来回回得折腾得他难受极了。“小澈醒醒,哪里不舒服?跟妈妈说。”“不难受啊,小澈不难受啊,是不是没力气了?妈妈抱着你走,我们去医院,妈妈请了一天假,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嗯我难受。妈妈,我难受他只敢在梦里哭。程澈是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体重三斤都不到,在医院保温箱里待了好久,那时候家里穷,是奶奶拿出一整年的农忙积蓄才把程澈救回来。九岁之前,程澈每年都要住院,一感冒就会发烧,发烧就会引起支气管炎症,经常喘不过气,奶奶很愧疚,觉得是自己遗传给了儿子和孙子这个毛病,只能用更多的爱来补偿他们。可是程立家是个吸血鬼,他从来不懂得感恩,奶奶的溺爱把他养成今天令人生厌的模样,甚至好几次动手推倒老人。程澈出生后,老人把原本花在儿子身上的钱用在孙子身上,程立家嫌弃儿子是个不听话的累赘,不高兴了就打骂他,生病了打得更凶,边打边骂程澈是个不中用的玩意儿。后来程澈就不敢生病了,他总是忍着,穿很厚的衣服,怕自己感冒又要挨打,忍着忍着程澈就再也不会喊难受了,他只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盖着被子哭,想妈妈怎么还不回来。那时候程澈的妈妈每天在外面打工,回来得很晚,她意识到程澈性格孤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程澈变得暴力、经常发脾气,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把儿子养回来,儿子却怎么也不喜欢笑了。妈妈和奶奶是程澈在那个家里唯一的光,可是后来妈妈死了,死在了程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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