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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拜托，是不是太刻意了。闻琰舟犹豫片刻拿过蜡烛，用火柴给点燃了，火苗刚蹿起来，教堂里刮来一阵阴风，吹得烛火歪向一边。卓一鸣不知什么时候窜了过来，闻琰舟把蜡烛塞到卓一鸣手里，从口袋里掏出符纸：“去中间那个圣像那里，把蜡烛立在前面。”卓一鸣抱着蜡烛往前走，腿抖得好像筛糠，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盯着旁边那尊圣像：“哎，哎哎，它、它刚才动了，头往我这边转了！”“是光影的问题，”闻琰舟走到他身后，用身体挡住了风，“别害怕，我陪着你呢。”闻琰舟声音沉稳，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卓一鸣咬咬牙往前冲了两步，把蜡烛塞进圣像底座，那凹槽里积着蜡灰，蜡烛插不稳当，他只能用手扶着。“好了吗？”“好了！”闻琰舟举起黄符用蜡烛点燃，黄纸噼啪燃烧起来，他忍着烫接住灰烬，往圣像脸上撒去：“尘归尘土归土，桥归桥路归路，邪祟邪祟速速退散！”中间那尊圣像的红眼睛亮了一下，像两团抖动的火苗，卓一鸣吓得颤抖起来，蜡烛咚地掉在地上，火苗瞬间灭了。“阴风会吹灭明火，我们两人护着它走，”闻琰舟捡起蜡烛，把它重新递给卓一鸣，“你用两只手捧着，我用外套挡在你前面，这次走到前面我数到三，你就松手跑开。我护着蜡烛，但你要陪我念咒，这次不用黄纸了，我们用十字架对付它。”卓一鸣闭着眼睛连连点头，他用双手拢住蜡烛，闻琰舟脱下外套罩在他头顶上，只留前面一个小口透光，两人慢慢往前面挪，外套下摆被风吹得鼓囊囊的，他们走到圣像前面，闻琰舟掀开外套：“一二三上！”卓一鸣把蜡烛塞进凹槽就往后跳，闻琰舟翻出十字架举到圣像面前，圣像的红眼睛更亮了，底座嗡嗡震动，地上的碎纸被卷成旋风。“一鸣，念咒！”卓一鸣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扑回闻琰舟身边，抓着他的胳膊一起举十字架：“尘归尘土归土桥归桥路归路，邪祟邪祟速速退散！尘归尘”圣像的红眼睛滋地一声灭了，震动停了阴风散了，教堂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气声。卓一鸣瘫坐在地上，身上抖个不停：“结、结束了？”闻琰舟放下十字架，额上全是冷汗，他拾起蜡烛看看，烛芯还亮着点火：“没结束，还有剩下的两座圣像。”他把蜡烛塞到卓一鸣手里，“先左后右吧，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卓一鸣看着手里的蜡烛，又看看闻琰舟沾着灰的脸：“你哪来那么大胆子，手都没有抖的。”闻琰舟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把手藏进口袋里了，口袋外面的挂饰叮咚作响。卓一鸣发现闻琰舟的手其实也在抖，只是藏在袖子里了，没有让他看见。“干嘛啊，”卓一鸣小声嘟囔，“真能耍帅，耍帅的事都让你干了。”◇梦里人（10）给其余的两尊圣像驱魔就简单多了，最后一点蜡烛熄灭时，整座教堂震动起来，最后面的墙壁向两侧挪动，挤出一扇老式的雕花木门。“怎么好像古代的那种木门啊，”卓一鸣贴着闻琰舟向前挪动，“他们这还中西结合的，驱魔业务够广的了。”“过去看看，”闻琰舟道，“我就不信他们会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我们肯定能见到他们。”木门背后是一座老宅，暮色里的老宅年久失修，院门歪斜地立着那里，推开门时合页锈得卡住，要使力才能拽开，门框上褪色的春联只剩残红，被风卷得簌簌作响，院子里的杂草没过脚踝，砖缝里的野蒿沾着湿泥，踩上去软塌塌的。石阶上头长满青苔，踩上去脚下打滑，闻琰舟和卓一鸣互相搀扶着走上前去，堂屋的大门虚虚掩着，尘土味透过门缝扑面而来。门后挂着的艾草一碰就碎，干枯的叶片簌簌落下，湿土凝成的地面坑洼不平，踩下去就陷下去，隐隐能看到凌乱的脚印，屋顶的木梁黑得发亮，上面挂着风干的玉米棒子，风一吹咚咚作响。窗户上糊着旧报纸，报纸被虫蛀出密密麻麻的洞，光线漏进来变得细碎碎的，落在土坯墙上。墙角的空木箱盖斜斜搭着，缝隙里塞着发黄的手帕，边角绣的鸳鸯褪成了灰白色，立在中央的八仙桌桌布磨出毛边，桌上摆着的全家福相框缺了一角，玻璃蒙着层灰，照片里三个人都穿蓝布衣服，前排老夫妻坐着，后排年轻人站着，所有人的眼睛都斜向门口，瞳孔黑沉沉的，像蒙着层雾。卓一鸣不慎踢到了一只空酒瓶，瓶子滚到桌腿边，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黑黢黢的椽子上一只老鼠窜了过来，碰掉了挂着的玉米棒子，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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