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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镧抬眼,质问道:“你在还没有想清楚对我的情感之前,就可以装作爱我的样子和我牵手、拥抱、接吻,我怎么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装的?”江沐的眼睛闪烁,“以前,以前是我傻,困在思维误区里走不出来……”谢镧轻飘飘抛出一问:“那怎么我一走,你就想明白了。”“说到底,你还是怕被抛下而已。”江沐突然大声道:“为什么害怕你离开和我喜欢你这两种情感不能共存呢?”“我之前就是一直被困在这个误区里,觉得自己只是害怕失去一个胜似亲人的朋友,但是害怕你离开和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本身就不矛盾啊!”谢镧弯下腰,猛地逼近,距离江沐的脸不过寸余,江沐的瞳孔骤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如此之近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不过气氛可并不暧昧。谢镧近距离盯着江沐看了一会儿,又退回去了。他淡淡道:“你刚刚,害怕了。你还是排斥同性的接触。”江沐觉得荒诞,他据理力争:“你突然蹿到我面前,我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就算这个人不是你,是别人,我还是会被吓到啊。”谢镧却摇头,表示他不信。“你这样分明就是不相信我,所以你的试探,无论我怎么反应,在你眼里都可以成为我的罪证。”“就算我淡定地接受你突如其来的靠近,你还可以说我是装的,我早有准备。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认准了我就是在骗你。”谢镧不加掩饰地承认,“我本来就不相信你。”江沐左顾右盼,烦躁地抓了抓头皮。谢镧没忘记江沐还是一个病人,他永远记得江沐不小心吃了狗肉后情绪失控的那一晚。谢镧撇起眉头,脸上浮现出几分担忧,迟疑着进了一步,把手放在江沐肩头,问道:“你怎么了?”江沐突然重重一甩,大声喊道:“别碰我!”这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谢镧愣住了,江沐还处在烦躁不安和焦虑的状态下,没有注意到。他只感觉心脏跳的好快,砰砰砰的,像要把他的肋骨震碎了,脑子也嗡嗡的响,喉咙一阵恶心,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谢镧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单膝下跪就要查看江沐的状况。江沐却对着他摆摆手,“我自己冷静一会儿就好。”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数不清多少个黑夜,他都是这样从床上爬起来,数着震如鼓雷的心跳声慢慢平静下来。刚刚争论的时候用大了劲,一下埋在情绪堆里出不来,又让他回忆起过去那段千夫所指、无人相信的时光。大概半小时后,江沐的心跳才趋近正常。他终于有精力注意周遭的一切。谢镧静静坐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见他脸色恢复平静,柔声问道:“好些了吗?”他这样笑,江沐反而心凉了一片,还不如刚刚冷脸对着自己呢,起码能看出他对自己的态度。江沐慢慢点了两下头。“你带了药回来吗?”谢镧问。江沐摇头。“明天我给你买,先睡吧。”谢镧拉着他躺下,给他掖好了被角。“你怎么…”谢镧垂着眼眸道:“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想了。”“啪”的一声,灯关了。江沐还想说些什么,谢镧却翻过身,摆明了不想与他交谈。江沐知道,这不是他相信了,这只是他妥协了。他看着谢镧横在他面前的脖颈,心里划过一阵心酸。他知道谢镧委屈、难过、压抑,但他从来不会把这些情绪说给自己听。他只是一个人,在孤独的黑暗里默默消化。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这被他伤透了心的躯体。谢镧却仿若被惊动,又向前挪了一小点。江沐紧跟着他,直接两只手把他圈住了。谢镧的身体一下变得僵硬,他微微偏头,闷声道:“干什么?”江沐不知怎么说,又使出死缠烂打大法,“就要抱着。”谢镧沉默了好一阵,不知是不是无语,扔下一句“随你”,不动了。江沐明明是得了他的应允,却更没劲儿了。对自己千依百顺,是万般无奈之下的妥协,而非真正的爱。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墙,江沐在墙的那边急得团团转,用他的小拳头连个坑也砸不出,而谢镧在墙的这头,沉默地捡着一块又一块转头,把这面墙继续垒高。一个用不对方式,一个一层又一层地砌起心防。江沐想了一个晚上,愣是没想出什么方法让谢镧回心转意。他抱得明明手酸脖子酸腰,却硬是不肯撒手,弄得两人连接处都汗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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