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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第1页）

第79章

散了宴席这许多人便告辞赶回自家所在，他们连夜狂奔而来也是疲惫不堪，此时又要为防被赵砾发现而狂奔回去，着实辛苦。宁桓峰陪同赵昱一一送别他们，回府才与赵昱细细说起他们，只道：“安通县县令廉江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领兵打仗极强，只是碍于礼教，以女子身份难有抱负，这才屈居安通县，但其所培养骑兵绝不逊色与皆暄的王师。狂风寨大当家曾雄老当益壮，一手大刀挥的虎虎生风，虽是凡人，却可堪比修士不落下风，曾是边关武将，後来失手杀人只得逃窜进山，狂风寨也算是这些寨子的大哥，有心入籍，可我们却没有哪座县郡有馀力容下他们，只得在外谋生。至于其他的郡县城寨则要弱上不少，会与我们联合共生，实乃求存。若只靠皆暄救济或自谋生路，只怕这齐国边境不需李昌守关防外敌，自身便要崩溃。他们大抵帮不上公子太多，可我想着总归能方便公子多少，也算是早日投奔公子，出工出力也得个先手。”

赵昱道：“那些寨子先不入籍，自有他用。我从前不知你有这等势力，方才与公孙先生细细商讨过，你们这些郡县城寨虽聚成一团还有些力量，但分开却如你讲难以求存。故而决议公孙先生不随我回皆暄了，由你助他从清风开始，挨个郡县进行变法变法，莫让其他地方得到消息传到赵砾耳中。公孙先生之变法我亦知晓，于民于国大有益处。具体琐事你只需听他之言全力辅助，不可懈怠。必有富国强民之日。”

“那狂风寨他们如何？”宁桓峰闻言点头，却还是没忍住替狂风寨等寨子问了一句，他们也都是苦命人，却又不像郡县方便变法，总不能抛了他们。赵昱道：“我人在皆暄无法继续兵马，我需要你在变法之馀再帮我招兵买马。但郡县内的兵马一旦积蓄便瞒不过外界，故而需要将兵马以山匪的名义安置在外，以求来日。”

离了清风县，马车上便只剩下叶瑞与赵昱两人。叶瑞本想与公孙鞅一道留在清风县行变法之事，却被公孙鞅劝阻，他道：“我父亲与叶兄本无大恩，叶兄护我伴我这许多年已是过报反恩，我不可再耽误叶兄的时光。子盈他伤势未愈，应琮也不在身边，不若叶兄便陪他走一遭，也去看看这世间的其他山水虫鱼鸟兽。世间如此之大，你总要去看看。”

叶瑞坐在马车前头赶车，赵昱伤势大好也坐了出来。叶瑞见他至今还挂着笑意，他笑道：“你竟然如此开心？不是说那些人马看着多，实则加起来也没有一个宁桓峰与你有用？”赵昱笑说：“十个宁桓峰也没有叶兄你与我好呀。我不过是开心叶兄又与我一道回皆暄，还似从前那般。”说到此处，他笑意骤减，“只是从前的三个人，现在只剩下你我，那时还骑马上路，现在都能坐车了。也不知应琮如今怎麽样了。”

“你莫要担心，应琮他本就是丹江水蛟，在兰江里不会出事。兰江那儿灵气浓郁，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叶瑞又转而说道，“如此便回皆暄了吗？你还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赵昱道：“还要去一地，去韩顿郡见见那儿的郡守。”

叶瑞闻言心生疑惑，“韩顿郡郡守陈明？我们从前去过那里，你知道他？”赵昱道：“他是君雅夫人族中的子侄辈，算是我的小叔。一直帮陈家帮君雅夫人提供着财务来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从前去那观他为人如何？”

摇了摇头，叶瑞道：“他的名声似好似坏，百姓爱戴却也纵容江湖人士杀他。其他的还有私卖粮草和抢占民田等事。我们那时听闻私卖粮草一事太过重大便匆匆往清风县去，此时想来却还没有弄清楚抢占民田一事，只是把那个当官的杀了便离去，也不知後续如何。”

闻言，赵昱道：“民贵君轻，抢占民田亦非小事，待我到了韩顿郡再问问陈明。至于私卖粮草一事，叶兄你们调查的如何了？”叶瑞道：“依陈明所言，在郑国来犯後他便断了给郑国的粮道，清风县丶方雅郡和奇隼关我们只去了清风县，宁桓峰说他们无粮为求生才买的粮。多的便不再告诉我们，我们听闻武岭郡大战便赶了过去。”

“好。”赵昱沉思片刻，便让叶瑞速速前行，直至韩顿郡内。二人这次直直来到郡守府外，只见赵昱递出腰间玉佩给门口小厮，不多时陈明便疾驰来迎。陈明见了赵昱只是微微欠身行礼，接着便道一声贤侄，把人往府里领。待入了堂厅坐下，陈明这才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口称拜见平阳君。

按齐国制度，郡守远在空有名头的平阳君之上，莫说陈明以郡守之身无需给赵昱行礼，便是要求赵昱向他行礼也不为过。可此时两人却好似都默认了该他陈明行叩拜大礼。赵昱也是在他拜完之後才将人扶起，口中说着：“陈家表叔莫要多礼，你我叔侄二人初次见面，省的叫这些礼数薄了情分。”二人推辞一番，赵昱坐上主座，陈明这才得了空与叶瑞互道见过。

陈明坐下道：“听闻平阳你出使大邹，又从留兰县得胜归来。可真是功劳无限，少年英才啊。”赵昱正低头撇去杯中茶沫，闻言擡眸看他一眼，又喝了口茶才说话。“不过是些小事，郡守客气了。听祖母说郡守有治世之才，却叫你屈居于这小小韩顿郡，委屈表叔了。”

听者立刻站来起来，作礼道：“不敢不敢。小人得姑——君雅夫人赏识恩赐，这才有修八辈子的福分来此地为夫人尽忠，为平阳君尽忠。小人喜不自胜，哪敢说什麽委屈。”赵昱随意摆手让他坐下，道：“到底也只是不敢委屈罢了。”这话说的还是扎心，陈明又要站起却被赵昱後面的话拦住，“表叔被祖母选中来管这齐国的钱财脉络，想来必是有能耐的。不然也不会瞒着祖母与外人交好。”

陈明登时色变，跪下便道：“阳君明鉴啊！小人所行所为可全是奉了夫人旨意，从无逾矩之处！清风县！清风县和奇隼关！还有方雅郡，都是夫人让小人卖的粮啊。郑国也是夫人点头了的，小人从未与他们有卖粮以外的往来！”

赵昱把玩着桌边茶盏，“我说的是什麽，你自己清楚。不然我怎麽会专程绕这麽一圈来见你。”陈明脸上神色几度变化，他只得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昱道：“你且站起来吧。你那些个事我只是来提个醒，伤不到我，我也就懒得来管你。只是将来若害了你的项上人头，那便自求多福了。”

“小人敬遵教诲。”陈明说完才又一叩首，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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