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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第1页）

第92章

下了朝後赵昱随一衆同僚退出殿去，接着又转进右偏殿，赵昱身旁同行者正是在殿上提出要操办寿宴之人，齐国宗正赵句。赵昱走在他身边，道：“醇甫兄，我这上朝几个月都没见你说过话，今儿倒是主动提及大王的寿辰。”赵句将笏板放在桌上，一边摘冠一边道：“我也不想说话啊，只盼着满堂公侯忘了我这人才好。但这寿辰就是我的公务之一，虽不用我操办，却得我提起。早在上月，奉常大人就来提醒我了。说起奉常属官太宰你也该是熟悉的，就是左相之子裴循之来提醒的我。说是大王近些日子身体语法康健，还提起了两次寿辰。但他是伺候在大王身边的人，他来说话不大好，这不就跟奉常大人说，奉常大人又来让我提起了嘛。”

赵昱也摘了冠坐会位子上，听见是裴遵传出的消息，嘴角不经意间快速勾起一抹笑又迅速消失，不让人看见。他道：“大王寿辰是大事，看样子我们有的忙了。”赵句前面的长须男子治粟内史陈侃转头道：“可不就忙起来了。你俩这好日子是到头咯。”他说话带笑，多半是些调侃的语气，赵昱探出身子，问道：“瑾恪兄你从前经历过此事否？我一典客需要做些什麽？”陈侃道：“自然会有人来跟你说，我知道的也不全，不过就是让你拟一个给各国的请帖，给哪些诸侯国发？给天子怎麽写，给诸侯国怎麽写，会来多少人，这些进行沟通。接着再准备各国的住所吃食等。另外，最重要的便是熟悉各国的国情，决定给他们些什麽赐礼。若有粮食谷物，那边要提前来与我说过，我才好快些安排。”

“竟有如此多事？”赵昱不由惊到，我坐上典客的位子也有好几个月，每日就是上朝或是闲坐，总也没他的事。谁料这猛地就来了这许多，“然我从未接触过此类事项，瑾恪兄可得助我啊！”陈侃摆摆手，“我哪有闲空。平常的粮食税收支出就已经够繁琐了，又来这麽一档子事儿，我又得搞出多少粮食来摆宴哦。”赵句在旁听了许久，这会儿插嘴道：“子盈兄，子盈兄。”他勾勾手指，“你过来听我说。”

赵昱侧身探了过去，赵句也凑近些道：“虽按着规矩这些要你来拟，但我大齐建国五百，大王寿辰又不知这一遭。你只管往案籍里去翻翻，定有前几次的相关记载。你修修改改可不就成了？”赵昱挑眉，收回身子坐着向赵句珍重的行了一礼，“多谢醇甫兄的高招。”

承明宫内赵砾坐在书房，赵洵与孟岭分立两边，赵砾道：“洵儿，你祖父寿辰在即，在此时给你升任郎中令那便是说明你祖父给你还有很多期待。这次典仪便是你表现的机会。此事事关重大，你务必小心谨慎。”赵洵道一声是，孟岭在旁道：“之前不是说父王身体尚未痊愈，不易操办寿宴吗？怎的今日还是提起来了？”赵砾道：“谁知道是谁在背後撺掇的。那个赵句从来是个埋头躲在角落的，今日居然也敢当这个出头鸟，背後必有人指使。”孟岭问道：“赵昱？”赵砾道：“应当不是，他没这个能耐。不过也留他不得了。再留下去焉知不会是个祸端。你没见父王上次是如何擡举他的吗？”

赵洵道：“父亲，祖父不过是想敲打我们。应当不会真的如何。孩儿觉得子盈到底是自己兄弟，年岁也小，这几个月来安分守己未见丝毫纰漏，没必要赶尽杀绝。”孟岭道：“洵儿你其他方面我与你父亲都很放心，唯独就是这一点。你太过仁慈。我们让你去战场就是为的让你变得心狠一些。儒家仁孝治国并无过错，你却不可对待敌人也如此仁善。那只会害了你自己。”赵砾坐在椅子上点点头，道：“君雅夫人那封密诏你也是看过的，不论他赵昱是什麽心思，怀璧那就是有罪。”

“儿子只是……”“好了。张丞相他们应该快到了，你去迎一下。”赵洵拱手离开书房，孟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眼都是担心。赵砾起身绕过桌案站到孟岭身边，道：“我们还能护他许久，足够他想清楚这些。婧儿来信了吗？”孟岭点点头，“今早来的。说西边水患已经结束，她夫君深得百姓爱戴。而且她怀上了。”孟岭笑得开心，或许儿女幸福便是她为母亲的快乐，但这份快乐转瞬即逝，她又道：“只可惜她嫁了个文官，一身武艺只怕用不上了。十馀年的蹉跎到底是白费了。”赵砾叹一口气，道：“婧儿最像你，明知女子为将已是往事，却还是自幼勤学苦练。如今嫁了文官安生过日子倒也不错，打打杀杀总有受伤。”

孟岭责备的看他一眼，“你懂什麽？若不是为了嫁你，我宁愿死在沙场上也不会与人洗手做羹汤。婧儿有报国的志向，偏偏遇上个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陆崎，没留在皆暄不说，还跑到那麽偏远之处。”赵砾搂住孟岭讨饶笑道：“夫人说的是，都是为夫的不好偏偏生在王宫里。为夫早有打算，待将来洵儿成熟，我便将王位传给他，我们两个就此去游山玩水，去嗥京看望润儿，再去西边逗逗婧儿的孩子。过年的时候再回来与洵儿团聚，平时就去吴国看烟花品美酒，接着到卫地去养老。若是路上遇见山匪，就让夫人你去荡平匪寇，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如何？”

孟岭笑得合不拢嘴，“你个老不死的，父王都还没百年，你就想这麽远去。不过我得去润儿那里多待些日子，听闻嗥京繁花似锦，物産丰饶，我得好好挑挑给婧儿他们带去。婧儿在西边苦寒之地定然受了不少罪。也不知道润儿过的如何，他有法术傍身，自幼便有自己的想法，只希望他在嗥京能过的好些。这小兔崽子去了这麽多年也不知道给我们写封家书。不知道娘会思念他的吗？”

见孟岭悲上心头，自从赵洵赵婧相继成亲，孟岭就愈发多愁善感，赵砾固然也挂念一对儿女，却不好如何表现，只道：“我听见你爹他们的声音了，夫人你快收收眼泪，莫让岳父大人提刀来砍我！”孟岭瞪他一眼，调整衣襟便出门在一旁椅子上坐好，等衆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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