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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第1页）

第102章

叶瑞拒绝了赵婧邀他留居官府的好意，在太原县郊搭了间草庐。公孙鞅来往太原和上党之间，有赵婧相助上党的信任太尉也不情不愿的掺和进他们这场变法之中，只是却先头就将此说了清楚：我保留文书，若来日事发只当是你们逼迫的我，可非我欲变祖宗之法。

过两月，公孙鞅与宁桓峰前来草庐拜访叶瑞，见叶瑞正坐在门槛上，用先前那根击退妙道人的木棍盲杖轻轻敲击地面，听泥土下蚯蚓蠕动的声响。公孙鞅道：“叶兄，几日不见可还安逸啊。”宁桓峰道：“先前重伤在床没能迎接叶兄，如今伤势稍愈我便央求着公孙兄带着我来给叶兄赔礼道歉了。还望叶兄原谅我啊。”

公孙鞅笑笑也为他说了两句好话。叶瑞笑道：“你重伤在身该是我去探望你，哪里还有要你来迎接我的，不必如此。不过你们今日来得巧，恰是午饭时分，可我却不曾起竈生火，若是还不饿，且等我去淘了米来。”

宁桓峰笑道：“叶兄不必麻烦，说了我是来赔礼道歉的，自然带了礼物。知道叶兄是谪仙一般的人物不需要食五谷杂粮，必然不会生火。故而我特地带了羊肉来做个菜！”公孙鞅道：“我也带了粥和酒，咱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叶瑞听着他俩的自顾自往屋里找桌子的动静不由笑出声来，“你们俩啊。”说是给叶瑞赔礼道歉，带的却是他们吃的午饭，毫无半分诚意！叶瑞拄仗起身，走到桌边坐下，道：“宁兄弟你身子如何了？只可惜我不通医术，不能助你疗伤啊。”

宁桓峰将酒打开给三人各自满上一碗，道：“叶兄自谦了，大道至简，医术也不过就是那样。叶兄的修为通天彻地，不过是不清楚那些个叫法，并非是不通啊。要说起来比起医我，如今还是两地的粟菽更重要些，只叹不能揠苗助长。”公孙鞅道：“你们二位就别客气了。叶兄我知道你不善饮酒，但一定要尝尝这太原米酒，和安义的大不一样，是太原的百姓自己酿的，颇有些独特风味。尝一口不碍事的。”

叶瑞端起碗往嘴里送入一口，这酒是入口醇厚甘甜，再尝两口又多了些酸。不过酸味不重并不突出，与酒中的甜味及其他味道也算是相得益彰。叶瑞将酒碗放下，道：“这酒的确与安义大不相同，不过眼下先顾好这方田地吧。如今怎麽样了？算起来是不是也快熟了。”

公孙鞅与宁桓峰对视一眼，宁桓峰道：“叶兄不愧是天上的仙人，我等瞒不过你啊。”公孙鞅道：“不瞒叶兄，这粟菽长势喜人，下月必能丰收。”叶瑞道：“既如此不是好事吗？”公孙鞅又道：“叶兄有所不知。下月初便是齐王的寿辰，还要大祭，各国都会派使臣至齐，实在是个大事。各地伯侯郡县早在两月前就已经将寿礼备好，如今这些寿礼早已在路上了。”

“你们想将粟菽当寿礼送过去，但来不及了是吗？”叶瑞问道。宁桓峰道：“不是我们。曾将军和赵婧他们都有自己的礼物，公孙兄没有官职不用送，我从来不管这些随便送点钱财珠宝过去就是了。是赵昱要。”

“赵昱？”

“是。”公孙鞅点头接着道：“平阳君三月前就写信给我，想要我将变法的成效拿出来献给齐王，以此彰显变法之益处，得以举国推广。两月前西边水灾退去正是大好机会，我们以变法平流民，再将粟菽等送上去远比东边太平长安的吏治更有可观性，叫人知晓其中裨益。只是等粟菽成熟再送去早已过了大寿。”

叶瑞道：“我知晓了。粟菽不是多珍贵的粮食，我试着帮你们各催生一亩可好？”公孙鞅与宁桓峰大喜过望，连连向着叶瑞道谢。叶瑞道：“说了这许久，快吃肉喝酒吧。不要让政务忙坏了你们身子。”

月馀，皆暄先後传来赵昱的信件与齐王的旨意。齐王寿辰行大祭，百官随行。正其中，突然冒出刺客刺杀齐王，幸有典客赵昱及时冲出将刺客擒下。刺客服毒自尽，齐王受惊，怒斥负责守卫的郎中令赵洵，当场将其官职罢免，改任卫尉，驻守宫门。

大祭之後宴请百官与诸国使臣，邹天子亦送来贺礼。百官献礼，平阳君赵昱献上优良粟菽各一石，陈言其因怕纸上谈兵，故而先斩後奏在西边糟了水患的太原上党两地实行新政，万幸将流民安置，百姓安乐。百姓耕种可衣食不愁，且纳税不减。献上太原上党流民所耕种的第一批粟菽与大王，祝愿大王与齐国兴盛不衰，年年益增。

齐王大喜过望饶恕平阳君先斩後奏之罪，震慑朝堂，任平阳君赵昱为廷尉，掌齐国律法司刑，协助御史大夫裴宿监管百官。命赵昱主理举国上下改革变法。赵昱为奇隼关守将曾淼丶太原县县令陆崎及其妻子赵婧丶上党郡郡守封清丶清风县县令宁桓峰丶卫人公孙鞅请功。齐王各有封赏，任公孙鞅为谒者，命其辅助廷尉赵昱与各地行变法变法事宜。

齐王寿宴之後赵昱之名响彻天下，暂且不论齐国诸臣公侯登门贺喜，竟然连各国使者也是送上贺礼，邹天子更是下旨嘉奖，赐赏无数珍宝。区区一国廷尉算不得什麽，就算走出了变法之路也不过有些名气，真正叫各国，叫邹天子为之侧目还是他身为王室子，官至廷尉却依旧封号为君。若观从前的传统，不封侯

公孙鞅与宁桓峰是在太原县官府与陆崎夫妇一同接的旨，礼官走後忽道恭喜，由陆崎做东，再延邀叶瑞丶曾淼丶封清前来吃酒，倒也是过了一个月的快活日子。此月内两地粟菽尽数成熟，百姓各得其乐，齐国西边也算是安居乐业之相。然不过一月，皆暄又传来赵昱的书信，却道是齐王在大祭遇刺客受惊过度，旧病复发且更有恶势，卧床不起。赵昱想请叶瑞往皆暄救治齐王。

此信是送到的官府，再由公孙鞅转送至叶瑞的草庐。赵婧夫妇一道而来。叶瑞闻听信中内容不欲前往，只说自己不通医术。赵婧与陆崎当即跪地叩首请叶瑞救治大父。公孙鞅道：“还请叶兄助平阳君一臂之力。”宁桓峰点点头，也请叶瑞相助。

赵昱如今能够起来靠的全是齐王，若是再叫赵砾重掌朝政，赵昱只怕就只能兵行险招了，但那样不论成败与否，却必定造成太多的生死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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