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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 他好像在身边却从没有遇见（第2页）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然顿了顿，冷随干笑着：“不然还能是因为什麽？”

闻子川就不该临时起意，跟他聊天，这人永远有光靠两句话，就能给他气昏过去的本事。

满腔爆竹似的，一点就炸的心烦意乱，直到看见小梁，才慢慢平息下去。

小梁恢复得比上个阶段更好，护工说，他现在能说完整的话，意思表达得也比较清晰。

闻子川把买的水果和牛奶放进储物柜，然後拿出一盒立体积木，问小梁要不要跟他玩。

小梁没见过这麽新鲜的东西，忙说：“要！要！”

闻子川就笑着，拆开包装盒，和他一起搭起了积木。

当年巫族村落被屠，小梁的童年是缺失的，他的心性更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肯定会喜欢孩子喜欢的东西。

再者，积木也是一种益智玩具，在玩耍中可以开发大脑，说不定能让他把遗忘的往事都想起来。

小梁在龙脊山生活了好些年，为了自保，不知造过多少捕猎野兽的机关陷阱，立体积木虽然新鲜，但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他按照闻子川的提示，没一会儿就把散碎的部件拼到了一起，看整体的样子，应该是辆大货车。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还没完全拼完，小梁忽然大喊起来，“我要尿尿！”

护工赶紧过来扶他，把他往卫生间带，但小梁抓着床栏反抗，不肯跟他们走。

“我来吧。”闻子川挽住他，“可以自己走吗？”

小梁点点头，一手提着裤腰，一手牵着闻子川，进了卫生间。

“车。”他走到最里面的角落，紧张地说，“……有车。”

闻子川皱了皱眉，刚才积木拼出来的确实是辆车，但他觉得，小梁说的，不是积木拼成的车。

小梁见他似乎不懂，想了想，又比划起来：“照片。我照片，有你，他照片，有你……嗯，我带他们，走……母亲和他，说话……”

闻子川陡然一惊，小梁果然不是在说积木的事，而是在复盘盗墓团夥进入巫族的过程。

但他很快镇静下来，掏出手机，打开录音，继续与小梁对话。

“他们出示了闻……你闻叔叔的照片，让你带他们进村子里，然後你母亲巫姮就和他们交谈，对吗？”

“嗯……”小梁用手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努力去想，“母亲生气……他们走，天黑，他们回来……”

“巫姮族长生气了，让他们离开，但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井……桶，水……不能喝！都不能喝……！”说到这，小梁忽然把手指塞进嘴巴里，强迫自己呕吐。

“小梁！”闻子川用力箍着他，防止他情绪过激，伤害到他自己。

“我追……！阿姒不让……”小梁擡起头，眼里蓄满了泪，“他们……车，偷走了……好多……”

闻子川全明白了，以德斯坦为首的盗墓团夥游说巫姮不成，便在水里下毒，杀人盗墓。

小梁丶巫姒等几个孩子藏进巫玟墓室，才逃过一劫，事後小梁和巫姒大抵是追出了龙脊山，他们想复仇丶想拿回祖先的陪葬品。

但巫姒发现，这夥人是有车的，那钢铁组成的“大块头”不仅跑得快，而且如果撞过来，能轻而易举要了他们的命。

身为族长继承人，巫姒不想再让族人牺牲，于是她拦住了小梁。

直到盗墓团夥离开暮陶，幸存的孩子们才敢在村里露面。

可他们对陌生的环境是恐惧的，又或多或少喝过搀毒的水，渐渐就成了莫医生所听闻的：暮陶这一带，以前有很多精神失常丶类似中邪的人。

闻子川安抚好小梁，想着这段录音对案情肯定有帮助，正打算发给程斯宙时，才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

他眸心沉黯，转而把录音发给了周邯。

守着小梁吃过午饭，闻子川就该走了，哪知护工忽然拦住他，非让他看一眼“工作确认单”。

“病人和您很亲，您才是他的家属吧？”护工满脸疑惑。

“是我远房的哥哥。”闻子川接过工作记录，小梁每天的吃睡丶排泄丶精神状况，上面都记载得很详细。

“您是家属，应该常来看他。他的护理工作我们都有记录，您看过没问题，就请付下款吧，这个月拖好几天了。”

医院的护工是外包的，小梁情况特殊，每个月都要额外给一笔看护费用。

“我最近是没怎麽过来，”遇到和钱有关的事，闻子川比从前敏感得多，“前几个月的工作是谁确认的？又是谁付的款呢？”

“您不知道吗？病人没有户口，也没有医保，他所有的费用，都是程医生的儿子垫付的。”

在闻子川的印象里，程斯宙虽然比不上魏经这种富二代，但家境优渥，是不缺钱的。

可分手那天，他被程斯宙一退再退的样子激得满脑袋浆糊，竟没想到，一个不在乎钱丶甘愿坐冷板凳干文物修复的人，怎麽会因为魏总一句话就……

除非，他是真没钱了。

“两位不好意思，麻烦加我个联系方式，把前几个月的账单发给我吧，以後小梁这边的费用都改由我来出。”

“那您和程大公子商量好哦，我们也不会乱收两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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