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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贺松风又给出新的解决办法,他向窦明旭伸出左手示好,礼貌地说:“Lambert先生,晚饭时候可否赏脸一聚?”
窦明旭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他欣然握住送上来的手掌,掌心暗暗使了劲,滚烫的掌心把贺松风的手背烫得发红,留下一圈深色的勒痕。
窦明旭应下:“好。”
贺松风收回手掌,两只手依旧攥紧在手提包的把柄上,上半身前倾,向窦明旭鞠了浅浅的躬,声音依旧细小的从鼻子里嗡出来,害羞且青涩地说话:
“位置您来定,那麽晚上见,Lambert先生。”
窦明旭起了身,跟在贺松风身後把人送出去。
驻足在原地,目送贺松风一直消失在视线里,这才不紧不慢地安排晚餐地点。
用餐地点就选在学校附近的高档餐厅里,虽说比不了寸金寸土市中心的奢华餐厅,但就在学校附近来说,已经是顶尖水平。
窦明旭特意挑了一束花,花束整体是粉白色,点缀了些蓝色。
花材是以五朵饱满盛开的奶油碗芍药作为主体,再伴有荷兰郁金香丶哥伦比亚白绣球以及河内洋牡丹丶冰激凌洋桔梗作为背景,同时用小飞燕的蓝色妆点出温馨的宝宝蓝。
饱和度很低,眼色亮度也很低,一看过去不打眼丶不刺眼,温温柔柔的,倒像天上慢悠悠漂浮的云层似的,绵软不已。
窦明旭觉得这束花很适合贺松风。
他坐在定好的位置上,开始他一分一秒的等待。
窦明旭四点钟就落座,五点钟餐厅陆陆续续进来许多用餐的人,唯有窦明旭这一桌空落落丶孤单单的。
窦明旭看了一眼时间,他想也许贺松风路上在忙,于是继续等待。
六点钟了,餐厅里的人已经换了一批新的顾客用餐,唯有他这一桌毫无动静。
七点钟时,窦明旭不止一次拿出手机,手指悬浮在拨打号码的界面上。
但他想了想,自己率先打去电话询问情况,倒显得太过主动,于是压下冲动。
八点钟,餐厅已经要打烊了。
窦明旭看着手机的电话号码,注目大概半分钟,他选择在沉默中收起手机,把花束丢进垃圾桶,平静地开车回家。
SUV轿跑沿着上山的公路慢悠悠旋转向上,就在即将驶入别墅前院的时候,窦明旭突然转头,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副驾驶座。
他在这一刻,突然幻视那天雨夜,贺松风在副驾驶座位上,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战战兢兢蜷缩在他的外套里。
咔哒——
前院铁门检测到车辆已经驶入後,智能自动关上,发出的沉闷响动把窦明旭从恍惚里打醒。
窦明旭下了车,靠在车门边,静静地呼吸。
往屋子里进,他会想到贺松风,继续留在车上依旧会想起贺松风。
就连点火抽烟这个行为,都贺松风烙上印记,一旦拿起打火机就一定会想到贺松风。
他再一次拿出手机查看消息,通知栏空空如也,约定吃饭的那个人就这样毫无负担的爽了约。
但即便如此,窦明旭也没想过要主动向贺松风拨去电话询问情况,他执拗地要让自己在这段不清白的关系里保持高高在上的傲慢地位。
代价就是无边无际的空虚。
谁也不知道贺松风的电话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响起,但窦明旭死等,非要贺松风先来找他。
窦明旭跟贺松风的关系,永远都是这样。
一定要贺松风主动,窦明旭才会给于一些回应,然後在享受完贺松风的主动後,立马把贺松风推开。
但很快,贺松风又会因为一些事情,重新找到窦明旭。
周而复始,始终如此。
窦明旭吃准了自己有东西可以给贺松风利用这件事,他也笑话塞缪尔费劲心思还不如自己招招手来得有用,但更多是嫉妒,嫉妒到一旦在贺松风身边看见塞缪尔,他就会立刻摔门离开。
摔家门,摔车门,都一样。
…………
一通电话,终于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拨进窦明旭的手机里。
贺松风的声音轻轻柔柔从听筒里流淌出来,和他那头细腻的头发一样,丝滑不已:
“Lambert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发生了一些很着急的事情,所以没能前往赴约,还望您原谅。”
“什麽事情?”窦明旭问。
贺松风轻笑一声,选择闭上嘴巴。
什麽事情?没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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