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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丶跑什麽（第1页）

7丶跑什麽？

小燕子攥着烫金请柬，脚步匆匆穿过街角。阳光斜照在青石路面上，映出她歪斜的影子。她没回头，可後背始终绷着一股劲，像是有人在远处盯着她走过的每一步。

她拐进一条窄巷，巷口支着个糖画摊，铜锅里的蜜糖咕嘟冒泡，甜香扑鼻。她站定，掏出几枚铜钱：“来个蝴蝶。”

摊主手腕一抖，糖丝拉成细线，渐渐勾出蝶翼轮廓。她盯着那团流动的琥珀色，手指无意识摩挲怀中的玉佩。裂口处的毛刺扎得指尖发痒。

付完钱，一枚铜板忽然从指缝滑落，叮当滚向脚边。她弯腰去捡，眼角馀光扫过身後，巷子深处，一棵老槐树後，月白衣角一闪而收。

她猛地直起身，糖画还捏在手里，转身就往巷内冲去。

树後人影未动，福尔泰站在那儿，双手负在背後，神色如常。他不像躲藏，倒像是专程等她撞上来。

“是你？”她声音发紧，“跟踪我？”

他不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糖画上，眉梢微挑：“这蝴蝶，翅膀一边大一边小，头重脚轻。”

“关你什麽事？”她把糖画往前一递，脆薄的糖片几乎要碰上他衣襟，“你要评点，先付钱。”

他轻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上前半步：“我若说它丑呢？”

“那你眼拙。”她咬了一口糖翅，咔嚓一声，甜腻在舌尖化开。她故意嚼得响亮，像是用声音撑住底气。

他看着她嘴角沾的一点糖渍，忽然擡手。

她本能後仰，却被墙挡住去路。他的指尖擦过她唇角，轻轻一抹，收回时沾了点蜜色。

“龙形糖缺了个角，”他低声道，“我替你补上。”

“谁稀罕！”她甩头避开，慌乱中肘部撞上旁边水果摊的竹架。一篮苹果哗啦滚落，砸在地上弹跳四散。

她想逃，脚却被自己绊了一下，踉跄向前。福尔泰伸手扶住她胳膊，力道不重，却让她挣不开。

“跑什麽？”他问。

“放手！”她用力一甩，终于脱开，转身就要冲出巷子。可刚迈一步，又想起什麽，猛地停住，从怀里抽出请柬，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以为盯住我就有用？戌时宫门见，你拦不住我。”

他静静看着她，眼神深得看不出底：“我不是来拦你的。”

“那是来做什麽？看笑话？还是怕我说漏嘴，坏了你们府上的事？”

“我是来看你买糖画的。”他语气平淡，仿佛说的是寻常闲话，“看你选蝴蝶，不是龙凤，也不是鱼虾。偏要蝴蝶。”

她一怔。

“蝴蝶飞不高，也飞不远。”他顿了顿，“可你一直往前冲，像要把天撞出个窟窿。”

她胸口起伏，不知该气还是该恼。她不想听他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不想在这种地方，被他用这种语气说着似是而非的句子。

她转身就走。

“小燕子。”

她脚步顿住，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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