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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但自从温灼四岁那年，杨梅怀孕，一切就开始慢慢变了。他们开始冷落温灼，指使温灼做饭洗碗，收拾乱糟糟的家还要伺候怀孕的杨梅，稍有不慎就破口大骂。温灼五岁，董润出生。小小的温灼又担起带孩子的责任，换纸尿裤喂奶粉的动作比董家夫妇还要熟练。据邻居所说，自从董润出生董家夫妇就开始对温灼动手。一开始还能听见温灼哭，后来只能看见他身上又添了伤，再听不见温灼的哭声。他似乎已经失去哭闹的本能。温灼七岁，义务教育让他们不得不送温灼去上学，但念完初中他们就不想让温灼继续读书了。是温灼自己跑到学校去求，各大领导听说他的事都想帮一把这个孩子。温灼的成绩很好，不该年纪轻轻就被这样两个人断送。他们给董家施压施惠，还免了温灼的学费才让温灼能成功念高中。学校温灼申请的补助也会直接给温灼，不经过他们。这是温灼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董家夫妇不喜欢别人帮助温灼，之前有邻居帮忙还被骂了，渐渐大家也只会冷眼旁观。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秘密，周围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大人也会警告自己的孩子，离温灼远点，小心沾得一身腥。从小到大学校里面的同学都会隐隐避开温灼，不和他一起玩。家里、学校，温灼两点一线的地方，没有一个可以是他的避风港。他一身伤痕，他无处可去。哪个傅寒舟？三人看着纸上的只言片语就已经觉得痛苦难捱，那当时尚年幼的温灼该有多难受？而且温望朝他们看见的只是一部分，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温灼曾承受更多的暴力和恶意。“前些日子，小灼生病住院，那时候他身上还有很多被打的伤。”温望朝温润的嗓音如今沙哑，眼眶里也涨满的红血丝。傅寒舟接过话，语气低沉，暗藏怒火。“他们对温灼的暴力，甚至就在不久前。”一向坚韧的喻瑞棠已经落了泪，哽咽着说：“小灼太不容易了……”温望朝很少语气这样狠厉。“董家必须付出代价！”三个人一夜未眠，温灼倒是睡得安稳。他早就精疲力尽，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就昏睡过去。早上醒过来有点头重脚轻。看见黑眼圈和红血丝重得像三天没睡觉的温望朝，温灼还吓了一跳。“哥，你昨晚去杀人了？”“……”“对，拼夕夕助力砍一刀去了。”“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温灼尬住了，之前怎么不知道他哥这么幽默。“昨晚休息的怎么样？”温望朝见温灼坐下来，给他夹了一只虾饺放在餐盘里。温灼笑着夹过来吃。“睡得挺好的。”“对了哥哥，我想去看看爸。”上一世他一直被赵栖蘅弄得晕头转向，连温茂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温茂，其实对他也挺好的。只是温灼一直在意妈妈的死，有些抵触和他亲近。温望朝也知道这点，所以经常一个人去医院看望温茂，没在温灼面前提过只言片语。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温望朝还是点头答应。“行，那放学我去接你。”温灼吃完饭照常去上学，温望朝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眼中不免流露心疼的情绪。就是这样瘦弱的身体下面，藏着无数可怖的伤痕。温、傅、喻三个大家族加在一起，没人能抵御他们的怒火。董家，也该让你们体验体验人间疾苦了。学校里依旧是那几个人为难温灼，赵栖蘅每次都会“恰巧”不在。温灼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纽扣。这样不行，他得想办法让赵栖蘅原形毕露。刘强和赵栖蘅走得最近……那就让他来好了。温灼拿定主意，已经在掐算什么时间婻枫动手最没有破绽了。课间，数学老师马昌海叫温灼过去。“温灼啊，最近怎么样？我听你班主任说前两天生病了。”马昌海今年四十，头顶地中海，名字里还有海，因此得名：“海哥”。海哥平时就喜欢学习好的温灼，有时候温灼上课睡觉也不管他，任他睡。反而是温灼这小子偶尔抬头瞅他，能给他瞅得发毛，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讲错了。温灼这几天收到的关怀比一辈子都多，他熟练的应付过去，眼尖的看到了海哥桌子上的报名表。“这是准备给我的吗？”马昌海嗓门嘹亮的哈哈两声。“你小子眼神是真好。”他把报名表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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