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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第1页）

馆子在老城区的巷子里，菜辣得够劲，同事们劝酒劝得勤。韩蒙不擅长喝酒，却架不住几个老教师的热情，硬着头皮喝了两杯白酒，胃里立刻烧得发紧。散场时已经快十一点，巷子里没灯，只有远处路灯的光昏昏地照过来。韩蒙扶着墙站在巷口，想等胃里的灼痛感缓一缓，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韩老师？”是陈伶的声音。韩蒙回头，看见陈伶手里攥着一瓶东西，快步走过来。“我看你脸色不好，就跟老板要了瓶温蜂蜜水。”陈伶把瓶子递给他，指尖碰了碰他的额头，“没发烧，还好。”韩蒙仰头喝了半瓶，蜂蜜的甜意压下了胃里的辣，暖意从喉咙滑到心里。他低头拧瓶盖时，余光瞥见陈伶正盯着他的喉结——对方的眼神软乎乎的，像含着水，藏着他读不懂的柔软。“你怎么没走？”韩蒙问。“怕你醉了没人管。”陈伶笑了笑，伸手帮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你酒量不好，下次别硬喝了。”巷子里的风吹过来，带着老槐树的叶子声。韩蒙看着陈伶的眼睛，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他：雨天的伞与热茶十月末的雨，来得又急又猛。晚自习结束时，外面已经下成了瓢泼大雨，韩蒙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雨幕皱起眉——他早上出门急，忘了带伞。“韩老师，一起走？”陈伶举着一把黑伞跑过来，伞沿上的水珠滴在他的校服外套上，晕开小水渍。“我家顺路，送你到楼下。”伞不大，两人并肩走在雨里，肩膀时不时撞在一起。陈伶的肩膀比韩蒙窄一点，撞过来时软软的，韩蒙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却听见陈伶说：“往里靠点，别淋着。”雨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响。韩蒙看着陈伶的侧脸，雨水沾在他的睫毛上，像小水珠。他突然想起陈伶讲“雨巷”时的样子，说“雨是温柔的，能藏住心事”，那时候他没懂，现在却觉得，这雨里藏的心事，好像要溢出来了。走到韩蒙家楼下时，雨还没停。陈伶把伞塞给他：“你明天早自习，别淋着。我跑回去就行，不远。”说完就要冲进雨里。韩蒙攥着伞柄，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陈伶回头，眼里映着路灯的光，像碎了的星星。韩蒙喉结滚了很久，才低声说：“上来喝杯热茶吧，不然会感冒。”：茶几上的老照片韩蒙的公寓在三楼，很简洁——客厅里只有一张灰色沙发、一个木质茶几，墙上没挂画，只贴了张物理公式表。陈伶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相框上：照片里的女人穿着蓝色工装，抱着个小男孩，笑得温和，眉眼和韩蒙有几分像。“这是阿姨？”陈伶轻声问。“嗯，我妈。”韩蒙端着煮好的绿茶走过来，把杯子放在陈伶面前，“她以前在纺织厂上班，现在退休了，在老家种点菜。”陈伶拿起相框，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的小男孩：“韩老师小时候，看起来很乖。”“还行，就是不爱说话。”韩蒙坐在他旁边，沙发陷下去一小块，“我爸走得早，我妈一个人带我，她总说‘要乖，才不让人欺负’。”空气突然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陈伶把相框放回去，转头看韩蒙——对方正盯着杯子里的茶叶，眉头微蹙，像在想什么心事。陈伶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冷静的物理老师，心里藏着很多没说出口的话。“韩老师，”陈伶轻声开口，“你是不是很怕让阿姨担心？”韩蒙抬头，撞进陈伶的眼神里。那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理解，像温水一样裹住他。他愣了愣，然后轻轻点头：“嗯，她这辈子够苦了，我不想再让她受委屈。”：第一个吻，像雨丝雨还在下，屋里的茶香慢慢散开。陈伶看着韩蒙的眼睛，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他想说点什么，比如“你不用总这么紧绷”，又或者“我会陪你”，可话到嘴边，却被韩蒙的眼神堵了回去。韩蒙也在看他。陈伶的眼睛很亮，像含着星子，嘴唇是浅粉色的，因为喝了茶，带着点湿润。他突然想起巷口时，陈伶盯着他喉结的眼神，想起办公室里暖宝宝的温度，想起姜茶的辣意——那些细碎的瞬间，像拼图一样，拼成了“喜欢”两个字。不知是谁先动的手。韩蒙的身体慢慢靠近，陈伶没有躲，反而微微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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