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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连坐,姜存恩位置在中间,活动范围有限,只能时不时动动僵硬的脖子。“困了?”陆晟初正看文件,察觉到他不适的调整动作,从手机上抬起视线,靠近他耳边小声问了句。“没有。”姜存恩下巴仰起,唇瓣快贴上他耳廓,更小声地说,“你忙吧,不用管我。”陆晟初一路都没休息,中途,姜存恩犯困,脸侧向他这边浅浅睡去。气流颠簸几下,姜存恩被晃醒,他扶了下额头,才发觉后颈温温热热地贴着什么。陆晟初单手托着他的后颈,见身边毛毯滑落,他又凑过去低声说:“还要一个小时,你可以再睡会儿。”陆晟初太体贴了,照顾人算得上无微不至,姜存恩不习惯这样的转变,他别扭,情愿陆晟初严肃一点。刚落地港城,姜存恩就被密不透风的热气团团围住,他查了下未来几天温度,全是潮湿的高温阴天。“行李先放回酒店,跟我去见个长辈。”陆晟初把行李交给朋友安排接机的人。姜存恩卷起衬衫袖子,擦了下脖子的汗,“是邀请你来辅助敲钟的那个人吗?”“不是。”陆晟初手背蹭掉他眼尾的睫毛,“不用紧张,就是吃顿饭。”到地方的时候,陆晟初还在通电话,门外侍者上前迎他进去,手臂不小心挡了姜存恩一下。姜存恩走得好好的,眼前突然横过来一条手臂,他差点撞上去,反应过来后,也没当回事,默默向后退了退。陆晟初皱了下眉,抬手搭了下姜存恩的后背,示意他走在自己前面。侍者心领神会,冲姜存恩颔首抱歉地笑笑,做了个指引的手势。“晟初,好久不见呐。”“好久不见。”陆晟初挂断电话,同对方握了下手,对方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言行举止阔绰豪放,精气神不错。他打量过姜存恩,疑惑中拖长声音,“这位是?”“姜存恩,陪我来港城办点事情。”陆晟初说完,转头向姜存恩介绍,“荣先生。”“您好。”姜存恩不露怯,和他握了握手,对方目光短暂停留,看似无深意,但姜存恩还是有种被针刺在身上的错觉。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太精明太犀利,年轻人的心思一看就透。“简单的家常便饭。晟初你别嫌弃。”荣先生谦言,让人开了瓶酒。“荣叔说笑了。”陆晟初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分酒器。“我上次去榆京,和你舅舅还有你父亲吃了顿饭,好多年不聚了。你现在在银行工作,来这边还要打申请,要不是老徐跟我说你要来几天,我都见不到你。”荣先生把另一个分酒器递给姜存恩,姜存恩起身伸手,陆晟初聊天的语气,“荣叔,他不喝。”姜存恩闻言顿了顿手,接着乖乖坐回去,遵循陆晟初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解释:“荣先生,我酒精过敏。”“年轻人少喝酒也好。”荣先生呵呵笑了几声,把分酒器放在自己面前,继续和陆晟初聊天。可能是因为姜存恩在,饭桌上聊得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他埋头吃本地的特色差点,饮了两杯茶,然后借故出去。姜存恩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发现高门大户的院子,跟他在电影里看得大差不差。前后不到半小时,姜存恩又回到餐厅,他坐下看了眼对面的陆晟初。荣先生喝得情绪高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陆晟初身边,语重心长,说些长辈常说的经验哲理。陆晟初始终笑着,姿态放松靠在椅子上,他衬衫扣子解开几颗,单手撑着桌沿,领口支棱敞开,露出酒精作用下,变得粉红的锁骨和喉结。察觉注视的目光,陆晟初抬眼,他喝得半醉,视线分散不聚焦,笑着望向姜存恩,无声地用口型说:等一会儿。姜存恩隔空点点头,指了指他面前的酒杯,用两根食指打了个叉。意思是让他不要再喝了。陆晟初挑眉,不动声色地眨眨眼,转头陪荣先生又喝了几杯,等再添酒的时候,他挡了下杯口。“荣叔,我不喝了,喝多了耽误事。”陆晟初中肯地说,“我这次是公差,不能喝太多。”叔侄见面,能聊得太多,陆晟初最后也没走掉,只能在这留宿一夜。姜存恩陪司机从原定的酒店取回行李,拢共就一个行李箱,他推着穿过院外长廊,跟着保姆停在一间房间外。“陆先生有些头疼,在里面休息。”“好的。”姜存恩颔首,“谢谢。”姜存恩打开门,把行李箱放在玄关,往里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这不是客卧,是一个标准的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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