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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鸟架子空着,朱文忠站在窗边,外头泥沟里便是忍冬藤,顺着窗外的竹排篱蜿蜒而上,绿意盎然。
沈书与纪逐鸢从外边进来,另一头,有个脸生的仆役带着李恕也过来了。衆人俱是没太睡醒的样子,除了李恕昨夜勉强睡得三个时辰,沈书与纪逐鸢也就睡了不足两个时辰。
更别提朱文忠,忙活一整晚,此时脸色青中带白,颇有点儿虚。
四人围着食案坐下,下人端上来一盘堆成宝塔的十二个包子,热气腾腾的一盆绿豆圆子汤,再是一人一海碗羊杂面,实打实的素白索面,浇头是卤汁煮得略带脆劲儿的羊肚丶羊肠切条。
最後上来的是一碟瓣蒜,李恕忙不叠便拿了整个白圆的蒜头,手指一拈,搓开分给衆人。
沈书摇头。
纪逐鸢也没要,倒是朱文忠接去,心事重重地用指甲抠开蒜衣。
昨夜虽是倒头就睡着了,其实睡得不好,忙活一早上,再坐下来,谁想朱家的厨子是真的手艺强。脑子麻糊糊的沈书鼻子里嗅闻着早饭的香味,也渐回过神来,先喝了一大口面汤,鲜香热腾的汤汁令他头皮有些微发麻,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这包子很不错,少爷这里夥食一直这麽好?”李恕吃得乐呵,睡了一晚起来,全然没有了昨夜被追得狼狈不堪的倒霉相。
“尝尝,猪肉嫩豆腐。”朱文忠正要下筷子,纪逐鸢已夹起一个包子放在沈书手边的空碗里。
朱文忠一哂,仍是夹起一个包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沈书先是闷着头吃,一碗面嗦得见底儿了,纪逐鸢又给他盛了半碗圆子汤,沈书手贴在温热的碗上,放下筷子,朝朱文忠问:“文忠兄像是彻夜未睡?”
朱文忠长吁出一口气,筷子贴着碗口轻轻敲了一下,叹道:“舅母回来後,我上街巡城去了,到处都有人没地方住,在别人的屋檐下就那麽睡了,大多是老弱妇孺,看着可怜。”朱文忠吹开汤,抿了一口,心事沉重地说:“何不食肉糜啊,搁在两个月前,他们就是我。”
闻言李恕放下了碗,他这一口是喝还是不喝便很成问题。
“饭还是要吃的,你就是不吃,也匀不到那麽多遭难的百姓头上。”沈书道。
“沈书,平日里咱们里头,数你心肠最软,你还能吃得下去饭?”朱文忠端详沈书。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谈的是什麽?你先得顾好了自身,顾好了小家,才能为天下承平出力。这是往大了说。”沈书道,“往小了说,若是你自己先饿着,病着,又何来力气再为国为民做什麽?那都是虚的,名声固然好听,实在是不顶用的。”
沈书一口气喝完了半碗汤,擦了擦嘴,郑重其事地对朱文忠说:“要全一个虚名容易,要终身节俭也容易,可养不好这副皮囊,对天下事,也就有心无力了。文忠兄是挨过饿的人,咱们这一桌子都是挨过饿的人,饿肚子什麽感觉,不必我来细说,那种时候真就什麽也做不了了。一时的怜悯起不了作用,救得一人容易,要救得万人不易,吃一个卒子容易,为了吃一个卒子而满盘皆输就不值当了。”
“再说,今日早饭这麽丰盛,想是能上路了。”
沈书这话一出,衆人都是一愣,纪逐鸢手指抵在沈书的背心戳了一下。
“不是那个上路,我是说待会要啓程去和州了吧?”沈书忙道,“跟郭公禀过了吗?”
“舅母昨夜去时提过了,正是想着多吃一些,下一顿还不知道着落在哪儿。”朱文忠回答道,看来是心里再堵,也非得拼着这口劲儿多吃点。
看朱文忠多拿了个包子啃,沈书知道他已想通,便不再劝。看见街上的流民,长着心的人当然都会难受,这难受却是没用的,只要打仗,盗贼劫匪,甚至是所谓的“义军”丶“红巾”丶“苗军”,随时都有机会冲进普通人的家里,拉走他们的男人去打仗,抢走他们的女人去生孩子浆洗做饭,杀死没了力气的老人,把孩子煮着吃。
这条根,始终要落在不打仗上。
不到巳正,隶从于朱家的将领留在城中的家眷,云集在朱家的门庭内。朱文忠分派亲兵护送,浩浩荡荡的数百人从滁州府向和州出发。
啓程之前,马秀英修书一封,命一年轻的家仆先行,到和州报信。
马车不够用,每一辆都挤满了人,沈书提议让朱文忠派人找些板车,马车先紧着女眷坐,实在坐不下的老人孩子,便用板车拖着南行。
队伍从街上过,有些眼尖的流民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加入到朱家的人马之中,有亲兵拿着刀枪驱赶,朱文忠实在看不下,制止了手下。渐渐地,六百馀人的队伍,出城时已有近千人。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城门自然要盘问,见到马车中坐着郭公的义女,守城将领颇有些拿不定主意。
“夫人可还有钱?”沈书随在马秀英的车中,也是朱文忠的安排,方便随时帮着拿个主意。能出谋划策派上用场的文人,都随军出征了,谁也没想到滁州府内会突然有胡人作乱,眼下只要平安出城,好歹能打的也有五六百人,路上没什麽可担忧的。
马秀英即刻使唤丫头从随车装的几个匣子里取出一个来,一看便是女子的妆奁,想是有不少金银首饰在里头。
将领嘴上推辞,手却立刻接过匣子,让手底下人放行。
车帘放下後,婢女蹙着眉头骂道:“一起子贪财小人,夫人往那边送的银钱还不够多麽?”
马秀英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婢女只好收声。
“让沈小兄弟见笑了。”今日出城原是马秀英同郭家已经说好的,流民虽是自发跟上来的,但要不拿点钱出来摆平,跟在队伍後面的数百人,说不得要被留在滁州府里。马秀英也是心软,暗暗地想:凡有一丁点办法,谁会愿意离乡背井呢。
“便宜行事,无甚好笑。”沈书没在车上坐多久,便找借口下车去走路,随队跟了一会,纪逐鸢骑马带他。
“你屁股真没事了?”沈书才一上马,坐在纪逐鸢怀中,忍不住就问。
“有事没事不会看?”纪逐鸢不耐烦道。
沈书嘀咕道:“我又看不见。”不过纪逐鸢昨晚也骑马了,没见着有什麽不妥。
“有车为何不坐?”
纪逐鸢这话问得,沈书窘迫得耳朵发红,那红通通的耳廓又在纪逐鸢的视野里晃来晃去。他心不在焉地听沈书咬牙回答:“一位是年轻夫人,她带那个婢女,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我怎麽好坐。还不如给我一匹马,就匀不出我这一匹马来了吗?你们个个儿都骑马,偏偏要我坐车。”
“还不是保儿哥哥怕畜牲颠了你,这是疼你呢。”纪逐鸢调侃道。
沈书扭着身就想下马,纪逐鸢手臂一紧,沈书挣不动了,他也真的怕从马上摔下去。谁骑马谁勾着马磴子,沈书是个捎带的,没有马磴子勾,便不住拿脚踹纪逐鸢,脚往後是使不上劲,踹了几次都没踹到实处,偏偏纪逐鸢的笑声落在沈书的耳朵里,两人坐得太近,他连纪逐鸢的呼吸声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听到他笑,沈书不折腾了,省得他哥心情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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