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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第1页）

妖

场上的宾客因为变故已经全部逃离，对峙的两人都是死一般的沉寂，看见对方不开心，白深便开心了起来，还顺嘴补充了一句：“你那位好师尊已经死了，不过你没有恢复记忆，应该感觉不到，你说，那位死而复活的寒霁，又会是谁呢？”

修真界夺舍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寒霁本就是本体的一部分，算不上夺舍。

易争脸色沉得吓人。

跟寒霁合作，也是看在他为人正直，与玉儿灭有太多交集的份上，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麽多纠葛，更令他震惊的莫过于自己是师尊的分身之事，他连一个独立的人都不是，只是别人的一具分身。

“现在当务之急的不是你我相争，那位才是我们的共同敌人，等解决了那位，分身之事谁还知晓，谁又能融合我们，届时，就让玉儿自己选择，如何？”

开玩笑，等古鹤楼彻底死後，他便会杀死易争，玉儿只能和他在一起，试图分开他们的，都得死。

白深脸上带着笑意，却笑不达眼底。

“这个建议似乎我没有理由会拒绝。”易争看着他，脸上同样是虚僞的笑。

“玉儿，怎麽了？”寒霁抓住秦瑾玉挣扎的手。

“你不是寒霁。”秦瑾玉看着他，似乎是想从这张脸下看出另外一个人，“你到底是谁？”

古鹤楼笑着：“玉儿就是聪明。”

熟悉的口吻和语调，秦瑾玉有些不确定：“师尊？”

“是我。”

见他爽快地承认，秦瑾玉有些震惊：“你怎麽会在寒霁的身体里？发生了什麽？寒霁呢？”好多疑问包围着他。

古鹤楼并未将自己被紫金雷劫劈散身体的事情告知，而是将分身之事告知。

“所以，易争丶白深还有寒霁都是你。”秦瑾玉有些不敢相信，这麽多人怎麽可能是一个人，他们都有独立的意识，不同的性格，听起来有些像多重人格，不过是被赋予独立身体的多重的人格。

“都是我。”古鹤楼抱着他，心中有万般不舍，竟然有些嫉妒起他的分身来，他们可以一直陪伴着玉儿，而自己却只能享受这偷来的时光，但他从不後悔，不後悔用自己的计划这一切。

都是值得的。

秦瑾玉还沉浸在这一消息中，他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们会融合吗？”

沉默了一会，古鹤楼道：“融合後，他们就会消失，玉儿希望他们消失吗？”

好残忍，明明是他的事情，为什麽要让他来选择，秦瑾玉沉默着。

他希望古鹤楼的完整，同样，待他始终如一的师兄丶意气风发的寒霁以及疯狂偏执的白深，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独立鲜明的个人，让他们消失变成一个人，秦瑾玉自问内心，是沉闷的。

古鹤楼笑了起来：“玉儿真是贪心。”话语中的无奈并非责备，他紧紧拥抱着秦瑾玉，道，“放心，他们依旧是他们，不会变。”

“那师尊你呢？切割出去分身很难受吧？”分身是灵魂的切片，对本体肯定有很大的影响，就是多重人格的人时间长了都会发疯，更何况灵魂的切割。

“习惯了。”几百年，对玉儿的执念若不是切割灵魂，恐怕等不到玉儿的回归，他就先疯了。

让他难受的是见不到玉儿的每一时刻。

本来秦瑾玉还在悲伤的情绪中，古鹤楼突然问道：“他们几人玉儿更喜欢谁？”一下子就给他的心脏吓了一跳。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但古鹤楼这麽轻轻一问，让他感觉像是在在质问出轨的妻子更喜欢哪个小三一样。

他讪讪道：“不都是你吗？”

古鹤楼一愣，道：“是，都是我。”

“如果要选择，我希望你能选择一个...”

“什麽？”

话说一半便没下文，秦瑾玉有些懵逼，看着脸色有些阴郁的古鹤楼，有些莫名。

古鹤楼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他根本做不到，做不到放手，让玉儿去选择别人，可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他存在的时间不多。

可就是开不了口。

“抱歉。”

“好端端地说什麽抱歉。”

“抱歉的事情太多。”他的自私，他的执念，他的爱。

“没关系，我原谅你。”秦瑾玉弯着眼睛，“师尊，现在可以收回你那不存在抱歉的抱歉吗？”

那太阳好像再一次照在他贫瘠的泥沼里，照出他的不堪，照出他的丑陋，他喃喃着，“抱歉。”

哪里见过这样的师尊，秦瑾玉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回抱着他：“我们抱歉先生现在不需要说抱歉。”

要不是记忆中感觉有什麽人一直在等着他，他或许会留在这里。

这些奇妙的经历，这些鲜活的人，就像是他一直在他的身边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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