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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抬起下颌,主动把脸凑上去。裴润不知她还有多少折磨人的把戏,但真的很久没见了,妹妹粘人也情有可原。带有一丝愧疚心,他抬手捏住她的脸蛋,肉不多,皮肤软软的,看起来没吃苦。“你不一直这么瘦嘛。”他松手,眼中的心疼被无奈覆过。“是吗。”裴玉嘟嘟嘴,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上称瘦了点,我以为外形会有变化呢。”“……”裴润手机又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不忘教训她:“别偷着减肥,让我知道你以后都没饭吃。”裴玉不在意,脸上带着点笑,不经意间就和前面那桌人对上目光。梁靖森直腰坐着,眼神毫无避及,根本不会觉得和她眼神交汇是尴尬的事,他坦荡得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笑话。程嘉定在他身边,相貌有痞气,也算爱笑,形象就比前者柔和很多。他朝她挑了下眉,用口型说:“玩火。”“……”真是小巫见大巫。裴玉轻咳了声,垂下眼睫,只是耳尖渗出稠艳的红意,整个人透着明显的不自然。程嘉定突然问梁靖森:“饿吗?”后者不语,转头看他。就见他唇角上扬,神情带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玩味:“你肯定不饿,不然怎么能答应陪我跑这么远来吃饭。”他也算京市土著,对这的餐厅了如指掌,看裴玉坐的那辆车往哪儿开,就能猜到他们要到哪家有名的店吃饭。他不信,梁靖森不懂他的恶趣味,但他还是毫无异议,跟着来了。司马昭之心……桌上都是聪明人,金誉适时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便和程嘉定相视一笑。唯独当事人梁靖森,挺括冷淡的眉目间平和正经,好像过来吃饭,只图这里菜色美味,而无半分私心。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抿着润喉,直白目光再次和不远处那道藏不住怯的眼神对上。他没避,持续五六秒,才淡淡移开。长久的对视,摄得裴玉心头一颤。她没懂他的意思,但心中认定的答案,开始松动摇晃。梁靖森的眼神,好像并不算清白。这顿饭吃得裴玉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担忧,想偷看梁靖森,又怕被哥哥发现,最终憋得心里烦闷,连连往下灌饮料。“哥……”不久,裴玉尴尬红了脸:“我去趟洗手间。”人有三急,尿意来袭!裴润刚刚忙工作,现在认真吃饭,懒得理她。这家餐厅的洗手间男女共用,裴玉从单间出来,到洗手台旁洗手。她脑子里在想事情,以至于面前那片明亮镜子中映出了其他身影,都没惹她注意,只机械地搓着指上的洗手液,上前冲水。她刚要拿洗脸巾擦手,就对上那张斯文冷峻的面庞,吓得倒吸冷气,心脏骤然狂跳。不知道梁靖森在她身后站了多久。裴玉背抵洗手台,雪颈紧张地缩动:“你……有事吗?”“有事的是你吧。”梁靖森走过来,在她旁边的洗手池洗手,镜片屏住眼底的情绪,只叫人看到他扯了下嘴角,弧度轻慢:“半分钟的内心戏,见到我就说这个?”被造谣裴玉没注意自己出神了多久,被梁靖森点破,耳根一片赤红。但她面上淡定,静静看着他,没有着急说话。空气在瞬间凝结,梁靖森镜片后狭长的眼尾泄出淡薄笑意:“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话很多。”“……”裴玉看向他的眼神带出审视:“我伤害到你了?”梁靖森不语。裴玉有点懵,不知道他什么打算,两人相顾无言,洗手间也没人进来,长久的沉默搅得人心生紧张。她呼吸颤颤:“我没觉得我说话冒犯你,如果你不开心,也和我没关系……”梁靖森擦干手,掌心的棉巾被揉皱,攥成小小一团,轻飘飘地丢进垃圾箱。他本人如动作般不经心,越过她,淡声道,“是没关系。”“……”他简直莫名其妙。见梁靖森走进里面的单间,裴玉转身出去,不想被哥哥发现什么。临走前,梁靖森那桌还没吃完,她看都没看,挽着哥哥的臂弯离开。总感觉,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裴玉被裴润送回学校,他原本想进学校看看妹妹读书和生活的环境,但公司突然有其他工作安排,没时间在这多停留。“好好的,我有空再来看你。”裴润把车里给她带的礼物拿出来,递过去时,果然发现她手上没伤,一提力,整条纤细的胳膊绷起清晰的肌肉线条,再健康不过了。没受伤就好,他懒得讲她。裴玉已经被国外带回的礼物迷住眼,忙不迭地点头:“我会乖的,哥你回去开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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