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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森脚步未停,听起来惯来冷心冷肺的:“是吗,看不出来。”你女朋友跟着梁靖森走下台阶,他们迎面遇上程嘉定,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根本不像她这样满身运动后的燥热。裴玉喊他名字:“你不是说等会儿一起吃饭吗?”程嘉定朝梁靖森扬扬下巴:“问他啊。”就是因为想借程嘉定的光,裴玉才故意在梁靖森面前这么说。现在,他这般推却,让她不好再对梁靖森张嘴,轻咳了声:“那算了,我回去找我朋友。”梁靖森没做回应。裴玉心里生气,用力转身。岂料,她脚下刚走两步,眼前一片黑,身子直挺挺地朝后栽倒。离她最近的梁靖森一把捞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抱住。但裴玉一点意识都没有了。程嘉定刚要说送她去医院,就见梁靖森把昏倒的女孩打横抱起,他清冷的面庞看着不动声色,语气却有点硬:“应该是低血糖,先去校医室。”“我这有糖。”程嘉定真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梁靖森抱人腾不出手,他把糖衣剥开,只是要塞进裴玉嘴里时,他没继续:“你来喂。”梁靖森压低眉心。就听程嘉定口吻认真:“我碰她嘴巴不太好,你来。”“……”梁靖森眉间霜色融了些许,下巴微抬示意:“你扶一下她腿。”程嘉定握拳,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才隔着衣服抬起裴玉的腿弯,帮梁靖森调整姿势。腾出一只手,梁靖森把那块糖塞进裴玉嘴唇里,可她牙齿咬得紧,坚硬的糖块根本进不去。他眉间闪过一丝犹豫,随之掐着她两颊,强行把糖塞进去。程嘉定在旁边看着:“还以为你要对嘴喂。”“滚。”梁靖森从他胳膊上揽起裴玉的腿,打横抱着,朝校医室走去。程嘉定唇角勾起,没有继续跟:“我回去洗个澡,等你请客吃饭。”“……”梁靖森没理他。学校在办运动会,校医室格外清静,他把裴玉放在床上,和校医说明情况。校医就让他把她扶起来,想先喂点水。可裴玉没有意识,一滴水都喂不进去,无论他多么耐心地压着瓶口往里送,都会顺着嘴角淌下,打湿了胸口的柔软布料,洇出一片水痕。梁靖森耐心不多,就听校医暗示:“反正是你女朋友,你可以换个直接点的方式。”“……”梁靖森耳边回响程嘉定那句话。用嘴喂。见他没动,校医猜测两人关系还不亲近,改口道,“打点葡萄糖吧。”梁靖森拿纸巾给裴玉擦嘴。凑得近了,他闻到她齿间漫出的草莓味,是程嘉定给她的糖,现在融化出甜腻的气息。裴玉感觉眼前黑一片白一片,头沉得很,缓和许久,沉重的眼皮才缓缓张开。就见往日拒她千里之外的男人此刻坐在她床前,他没看手机,也没闭眼休息,幽深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腾地一下,她浑身都热了。“我……我怎么了?”她感觉记忆断片,什么都想不起来。梁靖森淡声道:“低血糖。”闻言,裴玉眉心一紧,有点不信,因为她早上吃了饭。虽然害怕影响跑步状态,她控制了食量,但也不至于严重到晕倒。“真的吗?”梁靖森精准捕捉到她眼神中的怀疑,唇角轻慢扯了扯:“不然?我给你下药?”“……”裴玉面色一赧,默声了。躺在床上,轻薄的刘海凌乱散在额头,有点痒,她抬手想理一理,扎着输液针头的手背袭来一阵刺痛,药管倏地回出一截血来。梁靖森低呵:“手!”裴玉疼得皱眉嘤咛,才知道自己在输液,把手放下缓了缓,眼眶都逼出可怜的水汽:“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在输液……”梁靖森没说话。裴玉委屈地瘪瘪嘴,就尝到嘴里还没消散的怪味道,眼神疑惑:“你给我吃什么了?”空气都似凝固,一点声音没有。许久,响起梁靖森清冷的声线:“给你喂了砒霜。”“……”裴玉瞬间抬起空闲的那只手,用手背擦擦嘴,看他眼神防备,好像他趁她不清醒做了冒犯之事。这简直是羞辱,梁靖森起身,睥睨眼神居高临下,毫不客气:“知道自己晕倒后有多沉吗?”“……”裴玉小声辩驳:“我不沉,抱不起来就是你不行……”梁靖森忽地低笑出声:“说什么?”他脸上有笑,但俯身撑在床边,压下来的阴影将裴玉彻底笼罩在病床上,充满强硬的压迫感。裴玉怔神,心中紧张,他喉间滚出的笑音裹着冰碴,指尖骤然捏住她下巴尖:“医生让我用嘴给你喂水,你猜我喂没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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