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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森先把雪镜掀上去,露出一双狭长的黑眸,锋致眉宇舒展着,看不出任何厌腻,情绪很平静。“我不着急玩。”他扶着她,下巴指着旁边学习道:“量力而行。”裴玉看过去。就见学习道那边不乏像她这样技术不精的。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就不会尴尬。她跟着梁靖森过去,开始由他陪滑前行。过程中,她感恩梁靖森有身结实的肌肉,能让扶着她双臂的胳膊倍有力量,支撑着她身体的重心,让她在板子上安全地滑动。早上的雪场有点冷,人不算多。但好在阿尔卑斯山雪景漂亮,空气爽冽,裴玉心情尤为好。她渐渐开始上道,不需要搀扶,也是想让梁靖森不虚此行,催他去旁边自己滑。梁靖森满眼怀疑:“你确定能行?”她现在只是能自己滑初学者的雪道,不摔了,但并不老练。被梁靖森质疑,裴玉心中的好胜心瞬间燃起,但没有失去理智,口吻无奈:“我就在学习道上滑,除了摔屁股墩儿还能怎样。再说了,人家现在已经很熟练,能拐弯能刹车,不会摔了。”“行。”梁靖森扣下雪镜,单板灵活调转方向,朝着远处高能玩家才敢去的雪道滑去,速度又快,技术又熟练,背影帅气,远比陪她练习的时候野劲得多。裴玉看了眼,嘴角翘起。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她安分守己地在自己适合的雪道滑行,来来回回玩耍,态度认认真真,想要征服雪板的心一刻未消。时间过了好久,她气喘吁吁地停下,解开滑板去找梁靖森。她来得不巧,程嘉定刚滑走,他女朋友云浅朝着他背影喊了句什么,她没听清,问梁靖森:“她说什么?”梁靖森呵道:“听不懂,她口吃。”裴玉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吵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让谁。她吸取上次的教训,没给别人误会她拉偏架的机会,疯狂对云浅解释:“他没有恶意,就是说话难听……你们都是朋友,你了解的。”话落,她示意梁靖森赶紧道歉。对方却只静静听着,不肯服软。气氛一直僵持到程嘉定滑了一圈回来,见自己女朋友和自己好友脸色都不爽快,帮女朋友出气,踢了一下梁靖森伸出来的脚:“让开。”被针对,梁靖森看向云浅:“你男朋友回来了,快告状。”云浅正在气头上,哼了声,拉着程嘉定就往另一边走,要去吃东西了。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和表情交锋,裴玉都看在眼里,她不喜欢他当着她的面儿,和其他女生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哪怕那个人是他朋友,哪怕他们认识得比和她早。说她自私也好,任性也好,她不喜欢。裴玉脸色难掩难看:“你到底想干什么?”闻言,梁靖森拍拍裤子上的雪,嗓调冷淡:“我怎么了?”“……”沉默在空旷无垠的雪场疯狂发酵。裴玉被反问得脸色红白相加,心中委屈翻涌得厉害,最终隐忍不下,赌气道,“你去找云浅吧,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走了。”可梁靖森就站在那,看着无动于衷。裴玉转头,在那双漂亮清绝的眸子里看得到她,看得到整个雪场的景,唯独感受不到爱。至少是不够炽热的。好落寞,是她追求他以来,尝遍的苦涩味道。她好像,就是焐不热这块臭石头。裴玉深深看着他:“我回国了。”人总是用离开试探爱意。万一,他来找她,她就再让一步。万一,他说软话,她就……“嗯。”梁靖森低头捡板子,没有看她:“你决定了就行。”生病住院裴玉从雪场回到酒店,到她和梁靖森的房间收拾行李。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有的习惯不太好,比如生活用品混淆在一起,现在要到他的柜子里找东西。她昨天不舒服,没化妆,带来度假的饰品装在一个盒子里,记得就放在里面。她小心翼翼地翻找,在一件黑色衬衣下看到陌生的实木表盒。她觉得这东西好熟悉,好像在哥哥的房间看到过。怀着好奇的心打开,她在钢琴烤漆木般的盒子里看到一串英文:patekphilippe。她知道这个牌子的表,但她没有买过。因为靠她自己的钱,她买得很吃力,如果靠家里,她又觉得自己的消费水平过高。但梁靖森不一样,他随便买。裴玉细细看那块表,表壳是色调柔美的玫瑰金,表圈镶嵌着有雕刻的方形钻石,表盘乳白色,看着很像棋盘格,款式真的奢华又大气。这是块女表。但他们从京市到香港,又到法国,他都没有拿出来,估计也不是给她买的。或者送家人,或者送其他女人,肯定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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