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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今宵跟这老头多待一分钟都嫌烦,但面上还是不好做得太过,因此还是浪费了些时间才离开。
出了营帐往回走,天色已经悄然暗淡下来,天幕一片黑沉,有零星星子点缀,一弯弦月当空,附近地面和营帐都被燃起的巨大篝火照得黄澄澄一片,他借着光往回走,没走一阵,就见四喜正在前方踱步。
他有些好奇,喊了一声:“四喜,你在这干什麽?”
四喜被吓了一跳,回身拍着胸脯:“哎哟,虞公子你出来了啊,我是在这里等你的,陛下说晚上黑,担心你摔着。”
少年一边说,一边将身侧的灯笼往上掂了掂,道:“我们回去吧,陛下在等你。”
贺今宵瞬间心情好了很多,跟在四喜身侧慢慢往回走,到了地方,隔着一段距离就瞧见李祝酒正跟方才献上兔子的人聊得正欢。
他眸子暗了暗,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脚步:“我不过去了。”
四喜不明所以:“啊?为什麽啊?可是陛下说了,一定要我接你回来。”
“陛下都和别人聊得那麽高兴了,想必也想不起我来。”贺今宵擡脚就走,也不给四喜挽留的机会,三两步走出了人群,他冲黑暗里喊了一声:“刘侍卫,东西准备好了吗?”
黑暗中一人快步走出,拎着一个小麻袋,里面不知装了什麽活物,竟然还在动,隔着袋子都能嗅到刺鼻的腥臭。
那侍卫道:“准备好了,请问虞公子打算什麽时候用?”
“今夜子时,等大家都睡了的时候,记得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这边吩咐完,贺今宵径直回了营帐,吩咐下人上了水,洗漱後就上了床,也不打算等李祝酒,但左思右想,脑海里全是刚才李祝酒跟人说笑的样子,辗转反侧,怎麽也睡不着,只想问李祝酒怎麽还不回来?
就那麽喜欢那个兔子是吧?
翻来覆去,给自己翻生气了,他一屁股坐起来,刚要下床,就见有人从外面要进来,他赶紧躺下面朝里侧装睡。
李祝酒一进门,就看见贺今宵正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就看见拾玉已经把他命人做的短袖短裤都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简单朴素,看起来就凉快。
三两下换了衣服,刚打算摸上床睡觉,结果正对上贺今宵一双黑亮的眼睛。
他愣住:“你没睡啊?”
贺今宵叹了口气:“你连我没睡都没看出来。”
“你装睡啊?”李祝酒瞪大眼睛。
“……”得,生了一场别人都发现不了的闷气,贺今宵几乎被自己的操作气笑,他坐起身:“我前脚被虞远叫走,你後脚跟人有说有笑,你简直……”
“我咋了?他要贴上来跟我说话,我还能不理他吗?贺今宵,你别告诉我你又吃醋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贺今宵更加郁闷,倒头就睡:“没有,我困了。”
就这时,门外有人喊:“陛下,您歇息了吗?”
李祝酒下意识答了句:“没,你有事吗?”
“哦,是这样,方才跟陛下说起家中有治伤良药,不曾想府中小厮竟然带了,午间不长眼的伤了陛下,我心里甚是过意不去,特意来送药。”
刚才李祝酒早就想在宴会上溜了,就怪这个死小子逮着他关切伤势,搞得他不得已又多坐了一会儿,眼下贺今宵又不知道气个什麽劲,他心里憋屈,也不想招待人,随口道:“我今天累了,你回去……”
话没说完,门已经打开,周承钧毫不客气走了进来,手中果真拿着一个瓷瓶。
周承钧的视线落在皇帝那身短袖短裤上,只见那人白皙纤长的手臂和双腿自那宽松的衣料里伸出来,正懒散地坐在床沿,许是要歇息了的缘故,长发完全散开,柔顺地披散在胸前丶肩头,一副柔弱可欺丶任君采撷的模样。
他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滚了滚喉结,脚步一顿,视线完全凝固在了那漂亮的肢体上。
“陛下,你……”他想起晚间,皇帝赏赐给他的,据说是自己做的衣服,当时还羞愤气恼,以为是这人耍他,没成想,这衣服皇帝竟然自己也穿,而这麽私密的衣服,皇帝竟然送他。
周承钧心情又好了些,但视线再往里,虞家小公子躺在里侧,听见动静一脸不悦地扭头,也只着中衣,胸前的衣料敞得很开,还伸出一只手揽着皇帝的腰。
握住瓷瓶的手一紧,他眼里的惊艳和淡笑瞬间化成阴影:“陛下,我大晚上跑来为你送药,不如我替你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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