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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钱眼开
张寅虎带着一行人在山丘中埋伏了起来,按照他们和阿勒堡保持的距离来看,应该是次日就能伏击这群人,却不曾想一衆人掩藏在雪地土丘後,一等就是三日,可谓是饥寒交迫,偶尔吃口干粮吊着命。
这一拖拉,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士气又耗掉一半。
张寅虎也有些泄气,但是计划已经做好了,士兵们都已经埋伏好了,耽搁的时间也去了,阿勒堡若是真在追也该到了,是以这一仗就算状态再差也得硬着头皮上,不然就等着给阿勒堡那个变态充当口粮吧。
第三日中午,士兵们刚好补充掉了所剩无几的存粮,继续埋伏起来等待阿勒堡的到来。
这一日没下雪,却比下了雪还要冷,山丘上,地面上的积雪堆起来,人挨着捧着,手脚丶面颊迅速冻红了,手脚更是因为没有御寒衣物遮蔽,已经生了紫红的冻疮,严重的地方,指头看起来有原来的两倍粗。
所有人都像是冰雕一样,几乎失去知觉,不能再行动自如,甚至连生气都在一点一点流失。
终于,白雪覆盖的草原尽头,阿勒堡骑着骏马奔驰在最前方,身後是一群穿着厚厚毛皮的北戎士兵,他们一个个吃得饱穿得暖,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士气高涨犹如滔滔江水。
两相对比,相形见绌。
张寅虎看见来人,对身後人比了个手势,示意继续等待。
紧接着,阿勒堡越来越近,群奔的战马,铁蹄似乎能使天崩地裂,脚下的土地在疯狂震颤,近了!越来越近了!
张寅虎屏息以待,等待着最合适的那一刻,大道两侧是高矮不一的山丘,遮挡了孜须残兵的身形,等到北戎人无知无觉地从此道路过,孜须士兵便趁其不备拦腰截断,再由他事先安排好的四股军队两处夹击,就算不能大获全胜,抢走一批粮饷,杀几个北戎士兵夺其冬衣和战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人近了,阿勒堡却忽然在进入那段路的时候勒住了战马。
他冲身後人擡起手:“停下!”
张寅虎和剩下的孜须士兵一颗心提了起来,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早已是硬撑,如果这一战不能够抢些东西,那便只能在这异乡挖个坑,等快咽气时躺进去了。
阿勒堡身形高大,猿臂狼腰,一双手能拎得起重逾百斤的大锤,其力大无穷,哪怕是在天赐强劲有力的北戎人里也是翘楚。
这等力道到了战场上,仿佛是天赐的战神一般,难逢敌手。
且不说那领头人的彪悍勇武,就算是阿勒堡身後的那些个北戎士兵,也没谁是吃素的,个个虎背熊腰,精壮结实。
孜须士兵本来就已经士气溃散,眼下见到对手强大至此,简直差点泄掉最後一口气。
“怎麽了?王。”身後有士兵问,同时所有人都提起戒备。
那通体乌黑的战马在主人身下高昂起头颅打响鼻,而後原地踱步,像是也嫌地上的雪冻脚。
阿勒堡轻拍战马以示安抚,道:“没人觉得这里不对劲吗?”
“有什麽不对劲?这几天雪大,到处都被雪盖住了。”
“就是感觉而已,本王也说不上。”阿勒堡说着,在心里盘算张寅虎带人跑多远了,他们在追过来的路上由于太冷,耽搁了两天,反正张寅虎也跑不掉的,眼下二者之间的距离应该拉开了一点点。
他环顾周遭的山丘,想着孜须人有没有可能在这里伏击他们,草原不是山林,想要打伏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没有遮蔽物,任何事物一览无馀。
所以草原人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他们喜欢在一望无际的原野疾驰,感受那种生命腾空的放松,喜欢激烈的碰撞和打斗,喜欢冬天围着大火堆烤牛羊肉,明目张胆地勾搭喜欢的女孩儿,他们是直白地活着的人。
但这里刚好就有几处高矮不一的山丘,有了掩蔽物,他不知道张寅虎这个走投无路的人会不会带着士兵躲进去玩一场出其不意的伏击。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冲身後人招手:“你们几个上前来,我有话吩咐!”
—
在四喜那副表情里,李祝酒才後知後觉察觉到自己刚才反应不对,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不是之前那个和四喜他们经历过绑架的晏棠舟。
眼看着四喜的眼神越来越诡异,他一个爆栗赏得干脆利落,疼得四喜再没心思想任何事,捂着脑袋直哼哼:“痛死了!”
李祝酒利落摘下背篓,一下甩到四喜怀里:“憋着,走,去捡柴。”
二人虽说在逃亡途中受了些伤,但也没有伤筋动骨,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缓几天就好了许多,也因此在柳青叶的小木屋里暂住了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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