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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没有真正的分手,嗯,没来得及。”宁亦不再回避这个问题,他说了一点,也没说一点,“你没有通知我这件事,但我通知了你,只是我猜测你大约没有收到。”
在池江鹤离开的那些天里,宁亦发了几条消息,也仅限这一点。
他知道池江鹤看见了绝对不会不回,没有看见,也没有办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在撑那麽几天。
宁亦补充:“然後时间一久,我就觉得你这人麻烦,反正你也没回,我就当作你知道了。”宁亦长长的舒了口气,语调轻松:“我就不要你了。”
总有人把这件事反反复复的说来说去,宁亦自己没什麽感觉,只是他没看向池江鹤的脸。
外面的狂风暴雨下个不停,按照宁亦的经验来看,一小时差不多,雨就停了。一场雷阵雨,很快就会消失,停止。
就像从海面上呼啸而过的台风,终将在某一处陆地化为寂寥无声的轻抚,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池江鹤不用多加思考,就能得出当初所发生的一切。
母亲自从与父亲离婚後,对于他的管教很严厉,他不应该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哪怕一点点。
他说:“你没有错,自始至终,我没有要求你等我。”
“人没有义务为了一人等好几年。”
“而且,有问题的人是我。”
“人就应该向前走,沈宁亦,你值得最好的。”
哪怕那个人不是我,也可以。
听到这些话,宁亦点了下头,极为认同的说:“对,我值得最好的。”
宁亦认真的看着池江鹤。
他又突兀的说:“池江鹤,你能祝我生日快乐吗?”
池江鹤:“生日快乐。”
宁亦哈哈大笑,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板着脸:“我一点也不快乐。”
“那要怎麽样才能让你快乐呢?”
这句话很熟悉,熟悉到让宁亦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车祸那天是6.7日,哥哥从a国回来,语文考试结束後,宁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去医院的,大晴天的脚底板上涌上来的寒意,一个干瘦的人站在那看他,就朝着他跪了下来,车上三个人,两死一重伤。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那一年,宁亦总分138分。
宁亦其实也不太理解,怎麽就成了这样呢?
怎麽能这样呢?
母亲的後续治疗费用很高,把房子卖了都不够,能借的都借了,重症监护室每天都在烧钱,宁亦就是在一个雨天和池江鹤遇见,他们真的不太熟,所以当人问他怎麽了的时候,他没说话,而是向前走。
雨下的真的很大,宁亦记得池江鹤拉住他的那一刻,他反手就将人推的很远很远。
他很饿,没吃饭,也没时间对着已经毕业考的不错的人表露一点点的微笑。
烦,特别的烦。
宁亦第一次産生名为嫉妒的情绪,他一直以为别人得到什麽都是他人该得到的,他守着他该有的一切,就能一直幸福下去,不测风云来的太快,将本该灿烂坦途的未来摧毁的一点也不剩。
宁亦能听到自己对着池江鹤喊了一个字,“滚。”
他大口的喘息着,雨水顺着脸颊一点点进入了眼睛,嘴巴,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块块模糊不清的大片光晕。
宁亦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所以在这一次宣泄後,他对着池江鹤说了一声对不起。他站在原地,上头的情绪过後是一片的虚妄空洞,让他有一点不知道要去哪。
池江鹤伞没拿稳,身上被雨水淋湿,他弯腰去捡,衣服随着动作被压出褶皱。
人向他走过来,宁亦向後退了一步,低着头,很局促“抱歉。”
是他情绪化了。
後续的发展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因为他饿的肚子叫了,之後就被人领到附近的酒店,被塞了一套衣服,洗完澡出来,桌子上是一桌子饭菜,宁亦没有在意池江鹤莫名其妙的举动,边塞食物边反胃,不住的干呕,吃完就跑去了厕所吐。
呕的脸发白。
太过激烈的反应,让出来的宁亦对上了池江鹤的眼睛,下意识的就解释了一句:“抱歉,最近心情不太好,胃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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