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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对于聂乘风的事迹并无过多的在意。
之後师绾绾带着聂乘风来过几次後,宁亦就再也没怎麽见到过他的身影了。
师绾绾说是他在练习剑术,没什麽空。
小姑娘很苦恼,她不懂为什麽她一遍就会的东西,聂乘风用上百分之一百努力都无法领会到一点。
就像一块顽石,无论如何也雕刻不出任何的形状。
从回到落枣居,宁亦就不曾出去,养了大半年,但他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每每睡着时,他的耳边总能听到水滴落下来的声音。
一滴滴的,不绝于耳。
那声音隔了好远好远,却一点点荡进他的耳朵里。
宁亦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虚弱。
但小姑娘可能受不了,红着眼眶说清桐长老胡说,追过来的清桐长老一脸的尴尬,然後就是无声的静默。
屋中只剩师绾绾抽泣的声音。
清桐长老只得幽幽叹息道:“明熹啊。”
她说他可能撑不过次年的春天。
宁亦摸了摸师绾绾,给予她安慰。
可宁亦知道,他不会死,也不能死,这条命,是他搏回来的!
再见到聂乘风是在去碧玉潭的路上,桃花崖上桃花中年不落,少年迎风舞剑,有形但无神。
宁亦多看了一眼。
少年就漂亮的挽了个剑花,收起了剑。
也许是几个月未见的缘故,或者是其他,少年的身形也格外的挺拔,身高蹿出一大截。
掌心的软肉被磨出薄薄的茧子。
很用功了,宁亦想。
但还是一无所得。
面容普通的青年在纷飞的桃花中驻足,不用细想,聂乘风就弯腰行礼。
在夜色中落下了三个字:“小师叔。”
清清亮亮的一声,但又疏疏冷冷,与之前的讨好有着天壤之别。
又或者,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冷而锋利,如同一把开了刃的薄刃。
上清的弟子衆多,各个皆是从各州上来的天才。
出了上清,就是能独当一面,撑起宗门,无愧于天之骄子四字。
而聂九不是,他是从无妄教里出来的邪魔容器,受魇所困,修仙道并不适合他,他的终途是魔道。
将他置于这群人里,会怎麽样呢?
会挫败,旁人一次就会的,他要百次,千次,才可能有成效,但无一丝的结果。
他所想掌握的力量,则会和他一次次失之交臂,使他陷入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恐慌。
任何负面情绪的出现都能喂养他心中所出现的魇。
他最终的结局就是被邪魔吞噬,成为其一部分。
聂九会死。
他会死在他给他选择的路上。
宁亦站在那,敛尽眸底的神色。
于梅中,他依旧一身的风光霁月,无人可及。
礼毕,聂乘风才不对。
面前的人不是穿着狐裘站在风雪里就要消失的九天神明,他的眉间也没有显而易见的病气,易碎的像片琉璃。
桃花吻过那人的眉眼,划过衣角,在那寡淡的容颜里,聂乘风窥见到一分的相似。
他微扬起嘴角,又快速的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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