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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来了,他感叹。
只不过随着他的动作,锁链上的符文阵法越来越亮。
宁亦微微蹙眉,但还是若无其事的将枣子塞进了嘴巴里。
不甜,不苦。
细细的长睫敛尽了他眸底的情绪。
从离开上清一夜後,他就将一只灵鹤放飞,透出消息给师昼,聂乘风不过是无妄教送来上清的奸细,掐好时间,在师昼带领人前往乌山来救被困的师绾绾一行人时,在撤退路上,大庭广衆之下,让已经神志不清的聂乘风亲手将长剑捅入他的腹部。
一直活在上清庇护下的师绾绾才会当头一棒,才能不得解脱。
在历经师姐被伤,亲眼看着同门被杀,曝尸荒野,自己也差点死去的绝境里,师绾绾才能痛的刻骨铭心,痛的撕心裂肺。
才不至于同原本剧情中,那样为男主进行遮掩。
在爱还未萌生时彻底的掐断,成为死敌。
这个计划不算天衣无缝,只是他死了,那麽所有的,都只能成为现实。
聂乘风成了劫走他的无妄教奸细,成了杀死他的妖物,他会被正道追杀,成天道认同的另一天命之子的憎恶。
一个妖物走上修仙正途,怎麽会有所成就呢。
被无数的恶所裹挟,成为魔神,才是最终他该走的路,他会因为宿命再次来到北域,他会再次见到他。
是上百年?
还是上千年?
宁亦不知道,他缓缓的站起身,带有符文的锁链震荡,缓缓的收紧,勒住他的脖颈。
长发逶迤,铺散在白玉祭台上。
宁亦的动作未有停歇。
动作因脖颈丶手腕丶脚踝的桎梏而十分滞缓,那镣铐锁进了他的灵魂里,妄图压迫他匍匐在地上。
可他依旧站了起来,拾起了掉落在祭台上的果实。
他只是希望,聂乘风应该能更快的成长起来,能与他见上一面。
枣树还是很茂密的,枝繁叶茂,张牙舞爪的占据着洞xue中一大空间。
天山包含着怨念的水滴落在寒潭中,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三年,宁亦是在枣树已经掉落了半边叶子,快要被寒池中的水给冻死的那日见到了已经成为一方魔头的聂乘风。
彼时的他连擡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的格外的艰难。
他擡头那一刹那,那原本正欲上前的人面色变得很是奇怪。
冷着张脸,像是见到了千千上万次,这样的他。
长发已经长了又长,他的样貌定格在与聂乘风分开的那一年,聂乘风不至于认不出来他。
他不该想扑过来杀了他吗?
聂乘风身上此刻魔意滔天,他该想杀死的人就应该是他。
宁亦从计划被聂乘风杀死的那一日,系统的提示音至始至终都没有响,似乎是坏了。可偏偏登录世界的提示音还存在。
每个世界的主人公都出现了差错,那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宁亦不相信只与他待了几个月的人能在他如此算计下还能对他生有怜悯,甚至于爱。
他会杀死他的。
也如宁亦所料,聂乘风在盯着看了他半晌,动了手。持剑飞身过来,落下带血的刀刃,但剑锋却停在他脖颈处一寸的地方。
那人的声音轻而不确定,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说:“微丶生丶宁丶亦。”
一字一句。
聂乘风想过微生宁亦没有死,那一天的所有如同一场大梦,那人手拿剑身向腹部插去的动作成为他午夜梦回挣脱不掉的梦魇。
那样的人怎麽会死?
他算计他成为上清,甚至于仙门百家的公敌,他怎麽可能会死,那他的意义在于哪里。
第一年,聂乘风想,再见微生宁亦,他一定会率先杀了他,啖其肉,喝其血,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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