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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既白连退三步,短短几个呼吸间,眼中划过震惊丶不可置信与愤怒,最後是浓浓的失望。
“师尊!长老!师兄他入魔了!”
慕容舟面色愕然,忽然一剑递出!
长剑直刺沉墨清心脏,却被尘芥瞬间爆发的剑光挡开,只割开一角染血袍袖。
霜寒长剑立于沉墨清身侧,剑光凛冽锋锐,如长夜里燃烧的雪,却无法驱散他身上的黑焰。
黑焰烈烈焚烧神魂,那本该是蚀骨之痛,沉墨清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站在山阶之下,看见萧既白迅速远离,衣摆飘摇,背负双手,对他微微勾起嘴角。
“果然,你已与那魔道勾结,沦为魔修!”
公孙清一声怒斥,宗门大阵悍然开啓,汹涌威压倾泻而下,如一只无形巨掌,压在沉墨清削瘦的脊背之上!
他身躯剧颤,衣袍间再度渗出鲜血,神情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地仰首——
那双乌沉眼眸之中,宗门长阶延伸向高阔夜空,灯火耀耀,古老的宗门虚影在火光中神圣浩渺,一袭雪白长袍轻然飘落。
白发仙尊居于灯火煌煌的寒夜高空,居高临下,对他投来一瞥。
而後,转身,没入无边夜色。
沉墨清笑了起来,染血的衣袍猎猎风动,袍间清竹似要破夜而出。
“地狱空尽,白日见鬼。”
尘芥剑光,惊照长夜!
……
天枢旧事,十二年,历历在目。
此刻,古老的宗门虚影在眼前缓缓坍塌,沉墨清垂下乌沉眼眸,眸底如广阔深湖,波澜不起。
公孙清表情剧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看到一个厉鬼从十八层地府爬回人间。
观景台上更是一片死寂,不知过去多久,才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是他?!”
“是他!他回来了!”
“沉墨清是流云?!我在做噩梦吗?!谁来打醒我!”
“他怎麽会是化神大圆满?!他死的时候不是修为尽废了吗?!为何现在又是半步炼虚?!”
“十二年重回化神……天呐,他简直就是怪物!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怪物!”
楚浪涛瞠目结舌地仰望高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心底不断咆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世间果然没有第二个和他一样逆天的存在!从始至终,能与“沉墨清”这三字并肩的天骄只有他一人!
道场上,楚轻崖也完全傻眼了,半晌才喃喃冒出一句:“流云兄……是沉墨清?”
“我和沉墨清成故交了!我还得了沉墨清指点符道!天哪!”
秋在望一甩长鞭,嘴角上扬:“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愧是他。”
观景台沸腾,周国皇都更是成了一口煮沸的锅,衆人争论不休,吵翻了天。
“那魔头又回来了?!剑符阵道三修!他比之前更逆天了!”
“三道同修!三道登顶!这是何等绝世的资质啊……想不到我此生居然得见九千州第一天骄的风姿!死而无憾了!”
“天枢宗逼出了一个怪物,他要翻天了!”
茶楼上,宁离离张大了嘴巴,拼命摇晃手中快要晕厥过去的玄龟阿白。
“阿白!原来你真的不是沉墨清,江逾才是啊!!”
“五年元婴十年化神!阿白你说句话啊!你快说啊!”
玄龟阿白:“……”
它有什麽可说的!!
本以为沉墨清是怪物,没想到这个流云更是比他还怪物的怪物!更没想到流云就是沉墨清!!
两次震慑修真界,两个压得所有天骄擡不起头的年轻一代第一人——都是同一个人!
忽然,阿白想到了什麽,尖叫起来:“等等!所以十二年前你就见过沉墨清,那时他还是个炼气?!”
“是啊!是啊!!”宁离离同样捧脸尖叫,“天哪!我要告诉师父!我们还买了他的符!他还送过我不少东西!我要发啦!!”
玄龟阿白:“……”
玄龟阿白摇头甩尾,继续大声尖叫了起来。
周国,九垓州,修真界——天下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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