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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用不着郑砚叙多想了,他是直接说不清了。
周晓星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浴室里,默不作声自我建设了大半个小时,才鼓足勇气拉开门。
“小……”
卧室里空无一人,连床单都没有坐过的痕迹。
郑砚叙没有回卧室。
周晓星抿了下唇,把头顶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蹑手蹑脚出了门。
屋外客厅的灯都已经关了,整个二楼静悄悄的,只有书房的门缝里还透着一抹光亮。
周晓星踩着拖鞋到了书房门前,屏住气偏过身子,侧耳听起墙角来。
“嗯,这些都是小事,老大那边怎麽说?”
“不要自作主张,也不要干涉过多,呵,我们又不是□□?”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继续盯着吧。”
郑砚叙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尾音还带有些玩味。
周晓星听得入神,不等他把内容消化完毕,书房里就传来了“啪嗒”一声,应该是碎了什麽东西。
周晓星慌忙开门闯了进去,全然把听墙角这事抛在了脑後。
“出什麽事了小旭?”
周晓星扶着门把手,半边身体还停在屋外。
书桌上摆着的笔筒碎了,瓷片大小不一掉了一地。
郑砚叙正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着手臂捡碎瓷片,听见周晓星的声音缓缓擡起了头,却不曾想一不注意在手心划了道口子。
鲜血瞬间溢了出来,顺着郑砚叙的手心往手臂上流,没一会儿就滑到了手腕上。
周晓星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偏偏郑砚叙还没事人一样呆呆望着他。
“天哪,你快起来,别捡了,小旭你先坐着,我去拿医药箱。”周晓星绕过碎瓷片,扶着郑砚叙坐回椅子上。
医药箱在一楼柜子里,周晓星快步取了返回,见郑砚叙还傻眼愣在原地,又忍不住操起心来。
“你怎麽不说话?是吓到了吗?我先给你消个毒,奇怪怎麽没有碘酒了?我记得上次还看到了,你等着,我去爸妈那儿拿一下。”周晓星翻翻找找只看见了一瓶未开的双氧水。
“用这个就行。”郑砚叙另一只手精准从医药箱里把双氧水提了出来。
“啊?这个挺疼的,我先用棉球沾一沾,怎麽划得这麽深?我还是去拿碘酒吧。”周晓星捧着郑砚叙的手背,看着手心那道猩红的划痕,手掌跟着共感起来。
“没事。”郑砚叙单手扭开了瓶盖,递到了周晓星面前。
周晓星仰头跟郑砚叙浅浅对视了一眼,咬了下後牙,颤颤巍巍把棉签伸进了瓶子里。
“那,那我擦了?小旭你要是疼就叫出声,我不笑话你。”
周晓星举着一根细细的棉签,瞄准了半天,眼见血越渗越多,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郑砚叙一言不发盯着他,见他下不去手,主动把手心擡了起来。
周晓星反应十分迅速,赶忙把棉签撤了回去,硬生生躲开了触碰。
“不行,我去拿碘酒。”周晓星犯了怂,折断棉签攥进了掌心。
“别走。”郑砚叙一把拽住了他,趁他停顿之际,果断拿起双氧水对着伤口浇了上去。
透明的液体碰上伤口的那一刻,立马泛起了一圈白沫,郑砚叙疼得抽了一下眉毛,从药箱里扯了条纱布缠了上去。
周晓星看傻了眼,自己掌心也跟着烧了起来。
“没事,帮我系一下?”郑砚叙神色反倒是轻松了些,馀下一节纱布,把手背举到周晓星面前。
周晓星半蹲下来,小心翼翼打了个结,托着郑砚叙的手,把掌心翻了过来。
郑砚叙纱布缠得不厚,还能看到些若有若无的血色。
周晓星眼泪“滴答”一声,砸到了纱布上,牵着郑砚叙的手莫名觉得自责。
“哭什麽?”郑砚叙另一只手拇指拂了拂周晓星的眼角。
“我也不知道尚铭卫会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哥给我发了邮件,要和我合作APP的事,我没打算答应,你去洗澡了就没来得及告诉你。”周晓星抽了下鼻涕。
“而且,我翻通讯录是要拉黑他,我知道你介意我和他联系,我以後不……”
“对不起。”郑砚叙揽过周晓星的後腰,把人往脸前带了带。
“今天是我做得不对,不该什麽都不问就擅自抢你的电话,也不该故意让你为难。”郑砚叙把下巴贴在周晓星小腹上,方才那下疼激得这人额角出了层细汗。
周晓星本来是想好好说的,可见郑砚叙这样又哽咽得说不出话。
郑砚叙只是误会了,他都还没解释,所以不能怪郑砚叙不讲道理,误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每个人都会有。
“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就是觉得,觉得……”周晓星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被人这麽纵着,反倒是委屈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以後都不这样了。”郑砚叙从桌上扯了张纸巾,一下下蹭着周晓星的眼泪。
周晓星接过纸巾自己擦带了眼泪,还没酝酿好後续说什麽,馀光就定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一支略粗的针管躺在薄薄的血泊里,针管里的药剂早已推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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